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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養的小孩的,當初明明不是這樣的啊!
不過,能夠在十年前就能為十年後布局的,或許,是他一開始就沒有看透?
但佑安……在他面前,明明就很聽話的啊。
「燦燦?」
熟悉的清冷好聽的聲音響起,金竹放下手,抬眼看去,笑容好看又輕柔的青年就坐在他的床榻邊,一邊掖著被子,一邊輕聲問著,「燦燦可是睡不著?」
「佑安……」
「嗯?」
「你……十年前就在琢磨這些了嗎?」金竹忍不住問著。
青年——唐遠之笑容更大了,他還在想,燦燦要什麼時候才問呢。
「燦燦問的是什麼?」唐遠之笑容淺淡,聲音低柔。
「這個,還有安州……」金竹指了指頭頂的夜明珠,他說得含糊,但是,這個人肯定能明白,哼,看他笑得多狡詐!
「哦,這個呀……」唐遠之故作思索了一下,似乎有些苦惱的開口,「燦燦問的是夜明珠?可是這夜明珠也是下頭人送來的——」
故作苦惱的話語在金竹的怒視之下散去了,唐遠之輕笑一聲,抬手輕撫金竹的頭髮,慢慢的認真開口,「以前只是想讓燦燦開開心心的,四年前,燦燦離開了我,我才想著,要怎麼讓燦燦乖乖的在我身邊……」
金竹輕咳一聲,避開唐遠之幽深執拗的視線,「那,那安州呢?你十年前就在打安州的主意了?」
「……也不算吧,當時和老師談論新農法的時候,說到推行的地方,也就提到了安州……」唐遠之輕笑著說道,沒有告訴燦燦的是,他當初沒有怎麼計劃在安州推行,只是上輩子,試行新農法的地方,的確是安州……而他這輩子也是提前在安州安排了人,做著新農法的實驗罷了。
金竹斜睨了唐遠之一眼,哼,不算?分明就是提前安排了人!
「唐門成立三宗九堂後,錦衣堂考核的時候,我就設了安州,韋州,禹州,并州等地作為考核地,錦衣堂在安州三個月的考核中發現的問題整理成冊後,我就開始物色農法推行的人選,不論將來如何,既然我和老師都有新農法的設想,那就試一試,所以,後來,我在戶部主司中,發現了江田,江田是寒門出身,祖輩都是務農,他因著想要改變稅賦,便參加會考,後來得中,入了戶部,他十年前與我見面的時候,我將我和老師的新農法給了他,想了個法子,讓他來到了安州,做了通判……他性格木訥,又固執,嫉惡如仇,也有些武技,我讓他在安州諸事不利,好好研究新農法即可。」
金竹聽得專注,心頭一直提著的憂慮也慢慢的消散了,但睏乏卻開始襲來,忍不住打了一個呵欠。
「燦燦?睡吧,待醒來,我讓江田來給你請安。」唐遠之柔聲說著,抬手輕輕的划過金竹的眉眼,明明就是睏乏極了,可是因著煩憂自己,偏偏強撐著不睡。
現在聽到自己的解釋,安心了,就睏乏了。
金竹迷糊的應了一聲,翻了個身,唐遠之抬手將金竹身上的被子拉高。
待聽著金竹小小的打著呼嚕的聲音,唐遠之微微彎起嘴角,溫柔寵溺的笑,隨後才慢慢起身,燦燦不把他自己當成靈君是對的,燦燦就是燦燦,靈君也好,不是靈君更好,都無所謂,只是,他卻是不能罔顧這個事實——
現在的燦燦是即將蛻變的靈君,傳說中的靈君嫡系血脈的後人,擁有著奇妙的能力,比如說夢境中看見他的前世?以及見人氣息直辯人心的能力?
當燦燦跟他提到這個見人氣息的能力的時候,他心頭是有些不安的,他知道他是怎樣的,一身的污濁血腥,可燦燦說以前見過他身上的黑色霧氣繚繞著小金龍,可現在卻是看不見了。他聽著,卻是鬆了口氣。
走出廂房的門,對外頭恭敬候著的花無眠和林叔淡淡說著,「若是主子醒了,就來報。」
「是!」
燦燦的家人,金夫人和金老爺必定不希望,在沒有締結婚約之下,燦燦這個即將完成蛻變的靈君和他同床共寢,燦燦不在意,燦燦只關切著他的安好,可是他卻不能罔顧燦燦的家人意願,也不能讓花無眠等這些跟隨燦燦的靈君們對燦燦會有什麼意外的看法。
自然,他也是不在意。
只是不想到那時候,燦燦會為此而煩憂。
所以,還是要趕緊的解決安州的事情,然後去跟金老爺金夫人商議婚約之事,嗯,最好就是金老爺金夫人同意了,那就再請陛下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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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州悅色館中。
著粉裙的嫵媚妖嬈的女子,輕步走進悅色館中最深處的閣樓。
閣樓里,五官精美的白衣女子,正坐在臥榻上,翻著信件,見粉裙女子走來,便笑著,「看來,劉世傑那邊,你是處理好了。」
「不過是一鼠目寸光之人,費不了多少心思,姐姐,可是金陵趙家來信了?」粉裙女子坐下,看了眼信件,低聲問道。
「嗯,他想要白苗族那邊的七策遺本,讓我若是看到了,就幫他取回。」白衣女子神色冷冷的說著。
粉裙女子嘖了一聲,隨即不屑開口,「姐姐是白苗族的公主,何必在意此人?我們在安州的目標已經達到了,大可回去。」
「還不行。」白衣女子手指輕輕一捏,手裡的信件就化為煙塵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