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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慢慢的走向柳橙,看著眼前戴著枷鎖鐐銬的柳橙,這個人帶著枷鎖鐐銬,那就不會來打他了。
「他就是帶你出來的人?」柳橙啞聲問著。
安安皺起眉頭,第一次抬起頭,目光直直的盯著柳橙,他問來福叔做什麼!
柳橙看著終於肯抬頭看著自己的安安,他在安安五歲的時候才見到安安,那時候他只想著讓這個孩子讀書,然後超過趙景渝!可是,這個孩子太笨了,不肯好好讀書,見到他也不肯說話!他煩了,暴躁了,而他每年只能看見這個孩子三次!他開始懷疑,這真是自己的孩子嗎?
帶著懷疑的態度惡劣的對待每年只能見三次面的孩子……他都沒有好好看過這個孩子的臉……
這雙眼睛,帶著警惕的銳利的眼神……
柳橙突兀的笑了,帶著幾分釋懷和自嘲,「好,我知道了。你好好的,以後,你叫柳安景吧,按照柳家的族譜,你該叫柳安景的。」
安安抿著唇,半晌,才開口,「我叫安安。」
柳橙點頭,看著安安,「也很好聽。走吧,以後,就說不認識我。明白嗎?」
安安看著柳橙,點點頭,然後,轉身,毫不猶豫的走向了金來福。
柳橙看著,嗤笑了一聲,轉身,也慢慢的朝前走去。
——是不是自己的血脈都無所謂了……安安的這雙眼睛裡表露出來的東西,已經很好了。非常好了。
——至少比那趙景渝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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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金來福和安安見柳橙的時候,金陵郊區茶莊迎來了一個意外的貴客。
金竹當時正在喝茶,整理冊子,花無眠進來稟報的時候,金竹還有些懵。
「啊?皇城裡的老太太??」金竹掏了掏耳朵,隨即皺起眉頭,看向一旁的銀子,「吩咐下去,等老太太走了,我們馬上走!」
——他們的位置都暴露了!皇城裡的老太太居然都摸到這裡來了!
雖然眼下,皇城李氏和他們算是友好夥伴,但是天知道當佑安平定天下後,皇城李氏會怎麼做……那時候還能這麼的「供」著佑安?
銀子也想到了這個問題,恭敬應下,沉著臉,去外頭找白一安排去了。
銀子退下了,金竹簡單整理了一下書案上的奏報,讓花無眠先去前堂花廳安排一下,等他整理好了,走向前堂花廳,踏入花廳,就見一老太太,穿著尋常百姓家的暗紅花袍服,手裡轉著念珠,正在研究著花廳里的花,那花開得璀璨,是他從起源之地拿的不知名的種子,隨手種的,沒想到倒是開花了,只是這花他不認識,問了張神醫,張神醫也不認識,還笑呵呵的說他只是郎中,又不是花匠!
嘖!
「這花……從未見過啊。」老太太似乎很喜歡繞著花走了兩三圈,還小心翼翼的去碰觸那花瓣。
陪著老太太來的老嬤嬤有些尷尬的對著默默到來,卻站在一旁的金竹恭敬做禮,小步上前,小聲的提醒,「主子,金家三郎到了。」
老太太這才似乎回過神來,轉頭看向金竹,似乎愣了一下,隨後笑了起來,笑容倒是非常慈和,「孩子,你倒是比我想像中的更加好看啊。」
金竹摸了摸鼻子,他知道自己蛻變後變好看了,身邊的人都這麼說,但是這麼直白的說他好看的,老太太倒是第一個。
金竹對著老太太躬身拱手,「金竹見過老太太,老太太安好。」
老太太很高興,「我娘家姓唐,也是唐家人,佑安都得喊我一句姑祖母,你也喊我姑祖母吧。」
金竹訕然,姑祖母?他也跟著喊姑祖母?
金竹有些尷尬侷促的笑了笑,老太太笑呵呵的也不勉強,隨後金竹便在花廳靠窗的坐榻,和老太太分坐兩邊坐下。
老太太細細打量了一下金竹,才笑著開口說道,「實在是對你好奇得緊,我就問了我那不成器的小兒子,知道你在這裡,我就來了。」
不成器的小兒子?寧王?
原來如此,泄露了他所在位置的,是寧王啊。
「金竹就是一個做生意的商人,此番也是因著姐夫一事才貿然來了金陵。沒成想,倒是驚動了您。」金竹一邊說著,一邊給老太太倒了杯茶。
「說起來,你姐夫薛正峰也是因為佑安和我李氏才會有了這無妄之災。」老太太和緩說著,語氣里透著歉然。
「我金家和我姐夫都不在意。做生意的哪裡都會磕磕碰碰的。這一次也是我姐夫大意了而已。」金竹笑著說道,「不過,結果倒是不錯。」
老太太看著金竹,慢慢的說著,「是的,這個結果……是最讓我意外的,可是你和佑安之前便已經謀劃了?」
「沒有。也是意外,佑安並沒有打算現在就把唐家血案查清,畢竟邊境不平,佑安也分身乏術。」金竹說著,帶著幾分無奈,只是一步一步的查,查劉淑蘭,然後,就查到了現在的這個樣子。唐家血案居然在這個時候爆出來了,不知道是不是佑安想要的,他至今都聯繫不到佑安……
唉。
老太太聽著,看著金竹毫不掩飾的無奈窘迫還有幾分忐忑的表情,便笑了起來,看著金竹,正色說道,「五年前,佑安來到金陵,三元得中,我當時一見他,便知道,他是唐遠之,也是……趙景淵。」
金竹坐正,認真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