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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為大雪封山吧。」蘇日春說著,他也覺得很是奇異。
「不知道咧。反正沒有就沒有。」金竹說著,「這裡的大雪封山從來就沒有融化過。」
唐遠之微微點頭,「無礙的。」
「對了,師傅,接下來你要去崑崙山還是要去漠州?」金竹問著,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碗,又滿了!!!居然還有胡蘿蔔!?
「去漠州吧。三郎呢?今年過年要回去漠州嗎?」蘇日春問著。
金竹歪頭想了想,「還沒有想好,到時候看看。」
蘇日春微微點頭,笑道,「若是三郎要去漠州過年的話,我就去漠州等三郎了。」
「好。」金竹笑眯眯的點頭。
第116章
用完晚膳, 回了閣樓,這會兒的閣樓已經不太一樣了,木製的屏風隔開了兩邊, 左側是臥榻, 多寶閣, 柜子,一張大書案,書架, 格局布置儼然就是青書苑的書房,而右側是床榻,小圓桌,對著窗擺放著一張小坐榻, 坐榻上, 還有小茶几,茶几上還有一個小瓷瓶, 插著粉色的花。
「哇哦, 佑安,這麼快就布置好了?」金竹很是驚奇。
「還行。」唐遠之掃了一圈, 便牽著金竹在坐榻上坐下,在林叔和花無眠送上溫熱的茶後,便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有事?」金竹歪頭問著。
「我來此的路上,收到了大舅舅給我的信。」唐遠之看著金竹,目光溫柔而專注, 「他告訴了我,當初和你一席之談的緣由。」
金竹怔了怔。
「大舅舅也和我說起了當初他和大姐無疾而終的悔恨, 他想看我會怎麼做?我和你,比之他們更加艱難。」唐遠之低聲說著。
金竹沉默的聽著。
「但你的二次蛻變, 生死難料,大舅舅有些後悔,當初不該讓你寫信於我。」唐遠之素來清冷的聲音有些低啞。
金竹皺眉,正想開口,但唐遠之抬手止住,目光深邃沉沉的專注的凝視著金竹,他慢慢的說著,「大舅舅說,我不是他,他也不是我,以他的過往論斷你我之事,於我來說,並不公平。所以,他跟我道歉,也讓我好好的思量,一生太過漫長,我此時的心意是否未來二十年,三十年,都不變的心意?他說,當初陛下賜婚趙霖與我娘的時候,他曾找過趙霖,說過,若是趙霖與東陽公主已經有了白頭偕老的盟約,他可以代表唐家向陛下拒婚。但趙霖說,他心悅我娘。賜婚是他求來的。」
金竹怔然,睜大眼睛,啊?
「但後來,趙霖殺妻毒子。」唐遠之輕輕的說著,看向金竹,嘴角微微彎起,帶著幾分嘲諷,「大舅舅說,非是拿趙霖來比我,只是,告訴我,人心易變,他怕我將來權勢滔天,就會忘記了今日今時對燦燦你的心意,怕我將來若是權欲薰心,會如同趙霖捨棄我娘親一般,捨棄了你。……也許此番說法,對我甚是不公,但是,金家於唐家有再造之恩,燦燦於我更有六年的教養之情,他不能,亦不可以坐看我將你帶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所以,他要我好好思量,情之一事,變數太多,世間有痴情人,也有薄情寡義之人。他問我,是哪一種?」
說到此處,唐遠之看著金竹,自嘲一笑,「燦燦,你覺得,我是哪一種?」
金竹看著眼前的唐遠之,他沒有想到,到最後,唐琛雲還是寫了信給了佑安,他明明說過,不要寫的啊。真是!而唐琛雲這信里的字字句句,真是……誅心之語!趙霖那個人渣,怎麼能跟佑安比!
「你是我養的。」金竹嚴肅開口,隨後湊上前,伸手捏住唐遠之自嘲的笑臉,碎碎念著, 「你怎麼樣,我還不清楚嗎?你家大舅舅真是!我這個未來的大姐夫是榆木腦袋嗎?!」
唐遠之抬手握住金竹捏著他臉的手,低啞的聲音說著,「燦燦,大舅舅所言皆是為了我。我懂的。」
金竹皺眉,不高興,「他不該拿趙霖來比你!還問你是哪一種!?他怎麼不寫信問我啊!嘿,我就不懂了,他們怎麼都擔心你會不要我,我可是靈族的殿下哎,我手裡那麼多可愛的靈君,說不定,將來喜新厭舊的人是我呢?說實話,佑安,你除了這張臉能看,其他的,你的脾氣執拗又暴躁,你又不喜歡說話,和你一天你可以不說十句話!你又悶又無趣的——」
還沒有說完的碎碎念都戛然而止在唐遠之面無表情的陰冷的目光之下。
金竹心虛的摸摸鼻子,額,好像說得有點過了啊。
「我我我……說著玩的,哈哈哈……」金竹尷尬一笑。
唐遠之微微眯起眼,慢慢的握緊手裡的修長溫涼的手指,清冷的聲音輕柔至極,語氣卻蔓延出了一絲危險的意味,「原來燦燦心裡,我是這般不堪?」
「不不不……我我就是說著玩的!」金竹背脊一寒,心頭一抖,忙訕笑著說道。
被握緊的手指上,帶有薄繭的溫熱的指腹一下一下的緩慢的摩挲著,每摩挲一下,金竹心頭就抖一下,這種把自己送到危險動物的嘴裡的感覺……嗚嗚嗚……
唐遠之卻是輕輕的溫柔的笑著,黑曜石般的眼眸幽深難測,他輕柔的聲音慢慢開口,「燦燦想不想知道,我是如何回了大舅舅的這封信?」
「……想,想……」,他一點都不想知道QAQ
「若是萬劫不復的深淵,我與燦燦同行,此生,燦燦都別想擺脫我了。」說到此處,唐遠之看著金竹,又眷眷溫柔的笑了,「所以……燦燦,你此生都要與又悶又無趣一天說不了十句話的執拗又暴躁的我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