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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黑衣男子離開, 白衣青年抬頭看天,忽然一隻黑色啾啾鳥兒朝他直直的撲了過來,白衣青年抬手準確的抓住,好看的眉眼柔和了下來,拆開小竹筒, 展開信一看:
一副畫,畫著一個捂著耳朵的小人, 旁邊兩個字:囉嗦!
白衣青年輕輕一笑,笑容溫柔眷眷, 燦燦這是嫌棄他囉嗦了?可是,不囉嗦的話,燦燦就不會聽,林叔三日一稟報的用膳單子和婉轉的話語裡,透露出的,就是這人非常不乖,不好好用膳,不好好用藥。
所以,他還是來了。
安州接下來並不太平。
宋玉書,宋青珂,李璟軒,趙景渝,以及沉默的府衙州令,還有銀礦……白衣教……那個所謂的聖女。
「主子!」阿七接了黑衣男子的急報,匆匆走向白衣青年,單膝跪地,雙手呈遞。
白衣青年——唐遠之接過,展開一看,微微皺眉,隨即舒展開來,淡淡說道,「安州里,所有潛伏的趙家人,都翻出來。」
「是!」
「趙景渝手裡必然有東陽公主的部分力量,白衣教好好查一查。」唐遠之說著,站起身,看向天空,安州的夜晚沒有星星,此時的燦燦是否已經就寢?
「阿七阿六隨我先行,其他人,隱匿。」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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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竹知道自己在做夢,可夢境卻是這般真實!
那是佑安,手提長劍,一身黑色袍服,烏黑的髮絲用金冠束著,整整齊齊,挺直的背脊,慢步從流淌著鮮血的台階走下來,步伐散漫,又難掩貴氣。
可是,那又不是佑安,淡漠平靜的臉,那雙黑色的眼眸里是冷厲的殺意!
一身氣息明明是壓制的暴戾,可又是冷靜的嗜血,矛盾的又怪異的和諧。
慢步走下來的佑安走過一地血污的前庭,走向敞開的大門,在大門口,四十多歲的男子冷冷的看著他:「此番你誅殺了趙家一千五百人!可滿意了?」
「是一千五百零一人。」佑安很是輕淡的說著,手裡長劍慢慢的高舉。
男子盯著佑安,突兀的笑了,笑容很是詭異,透著一種得逞的愉悅,「弒父?很好。死在你的手裡,我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佑安手裡的長劍猛然揮下——
「不要!!」金竹猛地驚叫起身!
守夜的林叔和無眠在金竹驚叫後,就急急的沖了進來,卻見床榻上的金竹臉色蒼白,滿頭大汗,神色竟是惶恐害怕!
林叔心頭一抖,他家從來都是膽大的不知道什麼叫害怕的主子居然害怕了?!
花無眠也臉色發白,主子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兩人都不由得擔憂的急急的喚著,「主子?!」
見急喚後,他們的主子還是有些呆呆的樣子,兩人都急了。
「無眠,你看著主子,我去喊張神醫來!」林叔急急的說著,就要轉身出去。
但是這個時候剛回過神來的金竹,忙開口喊住,「林叔!不用!我,我沒事!」
「主子!你的臉色好難看!」花無眠拿過熱手帕擦著金竹的臉頰額頭上的汗,一邊擔心的說著,「還是讓張神醫來看看吧。」
「不用!不用!林叔你不要去!」金竹忙搖頭說著。他就是做了夢,被夢魘了。沒啥的!
林叔正遲疑的時候,忽然外頭響起此起彼伏的問安的聲音:
「主子安好!」
「主子安好!阿九拜見主子!」
……
金竹愣了愣,難道是……佑安?
金竹還來不及詢問,就見白衣俊美青年大步進來,林叔和花無眠忙恭敬跪地做禮,「拜見六郎君,六郎君安好!」
林叔和花無眠兩人心頭同時鬆了口氣,六郎君來了就好了。
白衣俊美青年——唐遠之卻是皺眉朝床榻上還有些呆愣的金竹大步走來,俯身摸了摸金竹的有些冰涼的臉頰和額頭,神色冷凝不悅了起來,側頭冷聲開口,「請張神醫來!」
林叔急急應下,就快步出去。
金竹回過神,剛想喊住林叔,就見林叔匆匆而去的背影,不由懊惱瞪眼,看向唐遠之,「佑安,我很好!沒事!」
臉色都這麼難看了,額頭都這麼冰涼了還說沒事?
唐遠之抿著唇,接過花無眠悄然遞過來的溫熱的帕子,輕輕的擦去金竹額頭上的冷汗,深邃漆黑的眼眸里滿是心疼。
金竹見唐遠之抿著唇不說話,眼底卻是心疼的,還帶著一些怒意,就低聲說著,「我就是……做了個不太好的夢……」頓了頓,又有些乾巴巴的說著,「被,被嚇到了。沒啥的。」
唐遠之還是沒有說話,也沒有詢問到底是做了什麼夢,只是接過花無眠遞過來的溫水,餵到金竹的嘴邊,金竹本想拿過來自己喝,但唐遠之凝眉,避開了他的手,固執的將杯子遞到他的嘴邊。
金竹只好低著頭,一點點的喝著唐遠之餵的水。
唐遠之凝著的眉,才微微鬆開了一些。
這時候張神醫來了,有點意外唐遠之在這裡,但也沒用,只是皺著眉頭盯著金竹的臉色,把脈,好一會兒,才神色嚴肅的開口,「雖然只是夢魘受驚,但你沒有休息好,明天起,藥茶加一次,還有藥膳,另外你吃不了肉食,米粥要多用一些。」
金竹抖了抖,藥茶加一次?!那種比藥還難喝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