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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七點點頭, 就打算端著藥膳回小廚房,但是林叔攔著,接過,搖頭嘆氣, 「你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你和阿六都該多歇歇。」
「林叔, 我們沒事。對了,我剛剛過來的時候, 看見寧王在前堂喝茶了, 還沒有用早膳。」阿七低聲提醒著。
那傢伙一大早喝茶?居然還沒有用早膳?林叔微微皺眉,對著阿七點點頭, 但還是先端著早膳走向了小廚房。
阿七就無奈的轉身走到這類似於青書苑的院落的迴廊轉彎處,等候著。他其實提醒林叔,就是想讓林叔去前堂看看,那寧王好歹也算是皇族,對林叔又溫柔呵護的, 用膳時都要等著林叔一起。但林叔顯然是不打算去理會前堂的那位了。
林叔端著藥膳回到小廚房,看著小廚房, 長嘆了一口氣。
那天他們趕到的時候,六郎君的情況十分危險, 老神仙的臉色都變了,當場就地施救,但六郎君死死的抱著他們的主子不肯撒手,氣得老神仙罵人,後來還是他們的主子拼命哄著,哄著,才讓半昏迷的六郎君鬆開了一隻手,施救才能順利進行。
然後他們需要馬上找到一個地方,繼續救人,阿七和阿六就帶著他們來到這苗嶺深處藏於山谷中的山莊,和濰城金家差不多結構,特別是這個院落,掛的還是青書苑的牌子……唉。
當時,老神仙看了,目瞪口呆,後來偷偷的問他家主子,問是不是唐遠之早就算好了?
六郎君是不是早就算好了?他不敢猜,但是主子的臉色就非常不好看了,然後,臉色不好看的主子,在入住這院落的當晚也發起了高燒!
於是,老神仙沒睡多少個時辰,就被他們給揪了起來,氣得那個臉色啊。
唉。
現在倒是好了,六郎君重傷,自家主子反覆高燒。
如寧王所說,都是折騰人的!說金三郎其實不必親自前來,派人來就是了。自己跑一趟,又把自己給折騰病了。
但林叔想,幸好,主子來了。
寧王一直都沒有真正的接觸過真實的六郎君,在當時的情境下,主子來了,危局才算是解了。而這其中的不可言說的意味,林叔覺得,就沒有必要跟前堂那個沒用早膳就喝茶的傢伙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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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房裡,披著袍服,只著裡衣的俊美青年靠坐在床柱上,一隻手輕輕的翻著放在腿上的摺子,批閱著,另一隻手輕輕的撫著窩在他身側的少年的頭髮。
少年睡得很沉,但似乎漸漸要醒來了,咕噥著,「……佑安,你好煩啊。」
青年放下手裡的筆,收起摺子,側頭看著窩著窩著又縮到他腰側的少年,輕笑一聲,俯身,輕輕的親了親少年的半閉著的眼睛,以及左眼上的那已經綻開了大半的紅色花紋。
少年皺眉,努力的睜開眼睛,帶著幾分哀怨,「我要睡覺!」
「把藥膳吃了再睡……」青年抬手一邊溫柔的撫著少年的眉眼,一邊柔聲哄著,「這幾日,老神仙已經很生氣了,燦燦乖,用完藥膳了,我陪燦燦再睡一下?」
少年長嘆一聲,從被子裡翻了身,手伸了出來,有些叮叮的聲音,卻是手腕上有一條極為纖細的銀色鏈子。
鏈子似乎很長,另一端卻是在青年的手腕上。
青年輕柔的扶起少年,揚聲喚來了人,阿七和林叔很快就端著熱水和藥膳進來了。
兩碗藥膳,一碗是少年的,一碗是青年的。
洗漱後,少年——金竹也不想睡了,穿上袍服就坐到了圓桌旁,一邊對著林叔說著,「林叔,讓容容和若若把整理好的冊子都拿來,我今天看看。」
「燦燦,過幾天再看,你要好好休息。」青年——唐遠之抬手攔著,一邊對林叔溫和說著,「林叔,若有急事再報於燦燦知曉。」
林叔恭敬應下。
「我沒事,我現在沒有發燒。」金竹強調道。
唐遠之淡淡的看了眼金竹,「嗯,我知道。」
這一眼,讓金竹嘖了一聲,轉頭捧起藥膳喝了起來。
唐遠之微微顰眉,低聲交代了幾句,就揮手讓林叔和阿七退下,隨後,動作輕柔但強勢的將金竹轉過來,低頭說著,「燦燦,別背對著我。」
金竹咬著湯勺,翻了翻白眼。
唐遠之拿下金竹咬著的湯勺,語氣輕柔,但聲音緩慢的說著,「燦燦,別背對著我。」
金竹哼了一聲,「我要吃飯了。」
唐遠之嗯了一聲,端起藥膳,一口一口的慢慢的餵著金竹。
金竹很想說,他自己會吃!
但——
他還是默默的由著唐遠之餵了。
這熊孩子從重逢後就脾氣非常不好!他忍!
用完了早膳,是的,他們最近的早膳都是藥膳,老神仙說,得連續吃七天!哼,一定是被他們氣狠了!
金竹回到床榻上,唐遠之跟著一起回到床榻上,拿過摺子,就要繼續批摺子,但摺子很快就被金竹捧到一邊。
唐遠之彎了彎嘴角,墨色的瞳孔里滿是笑意和寵溺,「燦燦想玩什麼。」
「玩我們以前玩過的,你說,我答。」金竹盤腿坐著,抬了抬下巴,「佑安,你說我在養病,不能看冊子,那你也是在養病,你也不能看!」
唐遠之無奈一笑,「燦燦,我很快就會好了。」
金竹盯著唐遠之好看的眼睛,這雙以前跟天上星辰一樣灼灼的閃爍著光芒的眼睛,居然瀰漫了紅色,雖然很淡,可是的確是紅色的!這讓這雙眼睛暗沉幽深了,也似乎多了一份冷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