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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不是最初人事不知的孩子,陸唯逸清楚自己的不高興只是對身邊人的占有欲作祟,林一木這麼多年不是沒人給他介紹過對象。
當初莊明旭開給他的工資不低,他一天二十四小時都用來照顧自己,根本沒花錢的地方,季家的傭人就有不少時不時跟林一木獻殷勤。
林一木都只打著少爺需要照顧的意思,一一拒絕。
末世後等他們跟黎清重逢,陸唯逸清楚的看到了他望著黎清時堅韌又隱忍的感情,黎清百般欲言又止最終只能無言。
那時候他都想過願意讓他留在清遠的。
如今他們修成正果,他是該為他高興,可是……
還是好憋屈!
陸唯逸怕自己忍不住打一頓黎清,起身重重的哼了一聲往車廂走去,「我困了,要去睡覺」。
「誒,行,我守夜就好,保證不會有問題」黎清趕忙接話,討好之情溢於言表。
一直等人走了,雷軍幾人湊上來,黎清抹了一把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深深出了口氣。
「這……是個什麼意思?」
「沒反駁就是默認吧」
「不過,小隊長好像半點不知道的意思,孤狼沒提過你們的事兒嗎?」
「基地最近一直很忙,教官管理著整個基地的物資,一直都在協調調動,加上小隊長回來之後身體斷斷續續出問題,他想著等以後慢慢說」黎清為林一木解釋了一句。
話是這樣說,不過之前陸唯逸沒回來的時候,他還能去別墅蹭住上幾天,如今他一回來,林一木直接拒絕了。
晚上莊愛逸和桃桃住的房間在林一木隔壁,時不時有什麼事情半夜就會去找林一木,這讓他也不願意去軍區宿舍住。
如今黎清需要帶隊三天兩頭外出,本就沒多少時間相處,晚上還得分隔兩地,在這麼拖延下去不知道得什麼時候了,黎清這才打算主動出擊。
過個明路,他以後也能光明正大去別墅蹭住不是。
即便他做好了準備,也沒想到新兒子這麼不友好,陸唯逸平時挺淡薄的一個人,一路就跟吃了懟懟藥似的,黎清敢說一句,立即出口反駁。
從嫌棄他吃螃蟹喝黃酒,吐槽他的棉大衣丑,到暗示這個季節穿大衣就是身體不好,為此他不惜自己領頭穿個短袖,就為了證明自己年輕,吃了一大盆螃蟹顯擺年輕人胃好。
導致的後果就是,他們抵達平津基地的時候,陸唯逸捂著棉大衣吸熘著鼻涕,每過一會兒肚子咕嚕嚕的跑一趟廁所。
幾次下來,小臉蠟黃,有氣無力的被徐颯給背了回來。
「堅持一下,前面繳納了臨時居住費用就能入城,我們在裡面有租住的地方,到了之後好好休息下」寧遠幫著徐颯按入車廂,眺望前面登記繳費的人。
「唔」陸唯逸有氣無力的望著車窗外。
跟他們基地不同,整個平津基地外面分布著密密麻麻的民眾,他們衣衫襤褸或坐或躺在地上,連起身乞討都不願意。
幾根木頭搭著個塑膠袋子就是一座簡單的住所,年紀不大的孩子餓的皮包骨頭,腳上踩著露腳趾的鞋子,一雙眼睛滴熘熘的轉著不時快速跑過路過的人身邊,又被人抓住,用力掄在地上罵著小偷,狠狠打一頓。
一臉疲憊的男人端著豁口碗小心翼翼的穿過人群,別人故意撞一下,碗裡的水撒了大半,他怒氣沖沖抬頭,最終只能賠著笑臉,道著歉,在對方趾高氣昂中佝僂著背遠去。
繳費的人結清了入城的物資,車子緩緩啟動,陸唯逸收回目光,進入距離不遠的基地,二十多米多的圍牆,將整個基地護的滴水不漏,即便有喪屍也不可能短時間攻入。
城內街道依舊是末世前的景象,街頭汽車穿行,行人悠閒從容,叫賣聲不絕於耳。
一面牆壁,隔開兩個世界。
車子一直行駛到了他們臨時租住的小院,陸唯逸著急忙慌又去了次廁所,出來腿軟的站都站不住,他看向不遠處悄悄看過來的黎清咬牙切齒。
「你這是幹嘛?遲來的叛逆期還是覺得自己活的太舒坦嗎?」徐颯不知道情況,將人按在床上,捂的只剩下一張臉。
寧遠吳樾帶人去找他們談好的合作商,齊麟偷偷摸摸去找林雅,留下了五個人在他們租住的院子裡。
不大的房間擺放了幾個架子的藥品,徐藝正在翻找許久沒聽過的感冒藥以及胃藥,聽到徐颯的話捂著嘴笑。
「阿嚏」陸唯逸又是一個噴嚏,黎清趕忙遞了紙巾上去,被他用力接過,眼眶泛紅咬著牙的樣子跟個未成年的小朋友似的。
「我煮了點薑糖水,喝了發發汗,好的快些」黎清道。
「不喝,我好的很……阿嚏……」陸唯逸維持最後的倔強。
徐颯覺得簡直沒眼看,伸手接過黎清端過來的薑糖水,大刀闊斧的往床邊一坐,「快點啊,別逼我灌你」。
「徐二狗,你翻天……阿嚏……」陸唯逸張牙舞爪。
「徐藝,過來幫忙」徐颯喊著人,兩人直接將人按住將滿滿一碗湯灌了進去,場面之慘絕人寰,黎清只敢站門口偷看了一眼,趕忙裝作什麼不知道的退出去。
幸災樂禍的笑剛出來,察覺到旁邊有人,立即收斂成一副擔憂相。
「隊長,沒想到你還會變臉啊?」巡邏的黃瑞和邢舟壓低了聲音說著,臉上全是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