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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組成的暴風出現在視野,像是有刀子在刮皮肉,老張頭知道兒子這是在全力給兩人營造最後的機會,喊了一聲順子,抱著囡囡轉頭就跑。
越過南小麼兩人時,老張頭腳步一頓,一聲輕不可聞的對不起傳來,又隨著風頃刻消失。
身後冰雪再加劇,刺骨的寒意從身後襲來,倉措沒忍住住劇烈的咳了兩聲,隨著他無力的軟下去,支撐著他的南小麼被連累,兩人重重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走……走……!」倉措用力去推南小麼,卻虛弱的沒多少力氣,他惱怒的發火,「你快走」。
「南小麼,快逃!」死死撐著的張順突然大聲喊道。
南小麼在黑暗中回頭,清冷的月光中,只能看到漫天鋒利的白,坐在中間的人動不了,卻挺直著上身全力扛著對面的攻擊,火屬性的異能克制著他的冰霜,嘶嘶滾燙的水汽浮起,遮擋了視線。
他根本阻止不了他們,唯一的機會就是以命相搏。
南小麼好像明白了他要做什麼。
她掙扎著爬起來,拖拽著倉措靠在鄰居家的牆壁上行,自己坐在他旁邊喘息,仰頭能看到一輪清月從山澗縫隙穿過,照亮一抹清輝。
「倉措,今晚月色真」。
身後不遠有能量洶湧,倉措殘破的身體抵抗不了衝擊,有鮮血從他嘴角溢出,他側頭看向身旁的人,含著淚的眼中有笑意蕩漾,溫柔的愛意毫不遮掩。
他說,「我這一生,永遠愛你」。
一如他們在最年輕時遇見時的承諾。
身後嘭的一聲巨響傳來,磅礴的能量最終徹底將兩人淹沒,帶著他們至死不渝的愛情,以及那些未宣之於口的秘密,終結在了春風伊始之際。
距離爆炸能量波及的外圍,一個渾身鮮血的身影,趴在地上,臉上的絡腮鬍子被燒灼過,露出一張剛毅的臉,只可惜此時氣息微弱。
他掙扎著想起身,奈何光是逃出自曝能量波及,已經耗盡了異能。
他側頭看向居住了幾個月的院子,那裡已經被坍塌的山壁掩埋,周邊幾家也沒能倖免,可令人無解的是,這麼大的動靜,周圍的人家連出來查看都沒有。
恐怕這是有人想一勞永逸了。
聽著原處喧囂著前來的動靜,紀正捂著塌陷進去的腹部,掙紮好一會兒依舊沒站起來。
面前悄無聲息出現了一雙腳,紀正警惕抬頭,尚且沒在夜幕中辨認出是誰,就聽來人道,「看來你需要幫忙」。
送走了孫城一行人的吳樾只是想仗著異能高,在山神基地打探些消息,奈何天色暗下來之後,整個基地戒嚴,中心區域進去太過危險,就找了個高地縱觀全局。
從基地的火把聚集在一起,又有序分散後,他就預感到了不妙,本想著抓緊時間帶隊伍離開,誰知道察覺到了這邊的異能波動,結果等匆匆過來,周圍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你手下呢?」吳樾看到他凹陷進入的地方,沒敢上手直接將人拎起來,雙手衡量了半天,最後只得公主抱了起來。
紀正搖頭,擔憂的看向被坍塌的牆體波及的幾處院子——他們當初選擇這裡就是因為一面靠著牆,可以隱藏一些想隱藏的東西,為此他花費大量精力固定懸壁,沒想到被一場自曝全毀了。
「沒時間去看了」吳樾已經能感覺到遠處有人操縱著異能快速靠近,「誰自曝了?倉措他們呢?」
這才是他關注的重點。
「……死了」紀正臉上帶著狠厲,「倉措說齊樂跟駱啟是同一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既然人沒了,吳樾也沒再進去,帶著紀正快速朝著臨時住所走去,反問,「你們是被齊樂襲擊了?他用的什麼手段?」
「不是本人」。
「那你怎麼?」
「是盤水基地之前一個異能最強大的異能者,之後失蹤了,那裡的人都說他升級失敗爆炸了」說道這裡,紀正抬頭看向吳樾,「你們應該聽說過,就是當初追擊你們月半灣的成員,後來被方糖廢了雙腿的那個土系異能者」。
「他不是站不起來了?」吳樾問。
「站起來了,但是兩條小腿不太對勁,像是……兩根柱子,而且……」紀正不解道,「我感覺他不像活人」。
「沒有任何一點痛覺,只一心攻擊,我將他半個身子都打掉了,他都沒停頓一下,像是……」
「喪屍!」吳樾回。
「你知道?」紀正詫異。
吳樾搖頭,跟他說了一下上次趙剛在這裡被抓之後的情況,「當時那兩個被抓起來的都是盤水基地的異能者,但是趙剛發現其中一個人身體內的血液已經處於黑紅色半凝固狀態」。
「能出現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要麼那是個死了好幾天的人,要麼那就是個喪屍」。
「喪屍還能有組織有紀律的攻擊人?他們明顯是收到了什麼命令」紀正不可思議。
吳樾沒有回答,只是給了他個自己想像的眼神——畢竟他曾見過控制喪屍的手段不止一種,只是不知道,齊樂用的是什麼。
第六百八十八章 獎勵
紀正孤陋寡聞的自閉中,倆人回到了月半灣的臨時住所。
除了各個角落掩藏在黑暗中巡邏的成員,房中的人也一個沒睡。
一進門,紀正就察覺了不對勁,「你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