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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德滿:「聽聞小世子自小便身體羸弱,都江候心疼愛子,近些年養在府內,幾乎不曾出過侯府……」
「住口。」
越聽,楚帝眉頭便越緊。
男人神色冷然,冷聲呵斥道:「多嘴。」
聽出楚帝對此子的厭惡,江德滿忙閉上嘴,不敢再多說。
楚驥不耐的揮手呵退他。
他不過是覺得此子的信息素有些熟悉,才會有此一問,沒想到竟是都江候府的子孫。
楚帝對都江侯府沒有半分好感,能不動他們,已經是楚祈宣換來的最好結果。
想來也是,那蠢東西稚嫩愚笨,又膽小,若出生在侯府世家,怕是不會活過幾日。
男人面色冷然,侍候他換衣服的宮人屏氣凝神,將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嚓嚓」
龍床上忽然響起兩聲床料摩擦的動靜。
男人眉頭微動,半睜開雙目。
第24章
龍床上一床被子慢吞吞滑了下來,可以想見躺在里側的「少年」是如何一副不老實的睡姿。
宮人都沒有反應,顯然「這東西」已經在這裡一段時間了。
楚驥這才感覺到,他體內的信息素自邁入寢宮之後就悄無聲息的安靜了下來,像是怕吵到什麼珍貴的小東西一樣。
御前尚義整理好帝王的袖側,安靜的帶著人退下。
碩大的明珠亮著螢光,幾乎照亮小半個寢殿。
男人目光低垂著,腳步停在床前,大掌掀開飄忽的床幔。
原本鋪的整齊的被子此時中間鼓起一小團,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床下。
那裡邊的東西似是睡得十分心滿意足,蜷縮著身子,小小的一團上下起伏著,或許是悶著了,呼吸的速度有些急促。
哪怕是這樣難受,也還是縮在被子中,移一動也不會動。
這東西是傻的?
男人目光黑沉,他牽住被角,掀開一塊,少年側著的小臉便露出來。
許是在被子裡悶的,原本蒼白的臉色也變得紅潤起來,唇瓣微微張著,因為嗅到了新鮮的空氣,圓潤的鼻尖皺了皺,而後微微仰起頭,就成了一隻側身、朝天打著響鼻、尥蹶子的小馬模樣。
男人站了片刻,而後冷哼一聲,將這東西往裡側挪了挪,閉目躺在一側。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香甜氣息,像是含苞欲放的花朵,勾著倨傲的乾元信息素痴痴傻傻一般躍躍欲試,又怕打擾到心愛之物的休息,於是只得像只飢餓的愚鈍傻狗,吐著舌頭亮著眼睛,爪子搭在床沿邊上,緊巴巴盯著自己的東西,連髮絲飄一飄目光都會緊隨著滑動。
男人狠狠皺起眉頭,他睜開鳳目,眼底瀰漫著一片深沉的殺意。
信息素開始在他體內瘋狂抗爭,試圖擺正主人不該有的態度。
男人黑著臉,抬起大掌。
他要一掌拍死引發這荒唐情緒的東西,但是垂下目光,就看見貼近身側的「糰子」。
這東西不知道何時滾過來的,小小一個,貼著他的臂膀,整個身子仍然蜷著,額頭卻緊緊貼著他的肩頭,無怪乎他覺得這股氣息越靠越近。
因著緊挨著,少年額角的碎發蹭過男人的褻衣,手臂傳來刺刺痒痒的感覺,就像被小針扎一樣。
男人眉頭皺得更緊,他陰沉的盯了少年片刻。
若是常人在這種目光壓迫下,早已經膽戰心驚的跪地求饒,這東西卻仿佛沒有感覺到一樣,仍是睡得沒心沒肺,又或者不是沒有感覺到——
少年抿了下唇瓣,欲蓋彌彰的將頭像埋得更深了些,整個人都貼在男人手臂上,只露出白皙的耳廓,不安的哼了兩聲,仿佛找最到最心安的靠山尋求庇護的小輩。
——愚蠢。
如此蠢笨的東西,縱是他拍死這東西,也是勝之不武。
男人放下手臂,沉目折身重新躺下。
這東西倒是好養,一個白日,熱度也消得差不多了。
躍躍欲試的信息素又重新活躍起來,「它」踮著腳,膩膩歪歪的蹭到坤澤身邊,像是雲朵一樣把自己的坤澤包裹起來,蹭蹭軟軟的臉蛋,發出滿足的喟嘆。
白岩在夢中被一隻毛茸茸大狗撈住,上上下下舔了一晚,滿臉都是濕漉漉的。
他呆呆的抱著狗頭,醒來時還是手腳無措的,但是想著那隻大狗憨傻親昵他的模樣,又遲疑的捏了捏被角,如果真的有那麼一隻大狗,似乎還……還挺好的。
但是他在侯府自身尚且活不明白,自然不會有機會養的到。
「奴才給世子請安,世子,該喝藥了。」
屋內突然響起聲音,白岩嚇了一跳,睜圓眼睛,隨後聽出來是誰,連忙從床上咕嚕爬起來,跪在床頭打開帘子。
「興才!你這麼早就來了!」
他盯著站在屋子中間的青年,語氣帶著些高興的說道,不過馬上,他就急急忙忙的要下床:「你……你多休息,我自己會喝的。」
興才道:「世子,奴才已經說過,您不必為奴才操心,照顧世子是奴才的本分,如若這點小事也做不好,那奴才不如提前滾出世子府。」
白岩動作一僵,慢慢放下手,喏喏的點頭應道:「好,那我等你來給我。」
興才望著床上耷拉下來的小少年,表情沒變化,往前走了兩步,把手中的托盤遞到少年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