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桑知,我想養你(1)
此時,霍風正騎著小電驢去追那個穿軍大衣的男人。
公路漫漫,人來人往,在微微亮的路燈下,於人潮中找人不是一件易事。
霍風一邊騎車,一邊眯著眼睛,仰著腦袋四處眺望……
他已經開出好幾分鐘,算算路程也有個好幾百米,按照人的腳程來算,估計已被他追過。
所以霍風也不敢開太遠,他騎著小電驢在附近打轉轉,到處搜索那位『大衣哥』。
然而,這位『大衣哥』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無論霍風怎麼找,都找不到一絲人影…
於是,20分鐘後,霍風騎著小毛驢又回到了小賣部胖大嬸那兒。
那時,胖大嬸依然抱著熱水壺,坐在小賣部裡頭看她手機里的肥皂劇。
見霍風回來了,她騰出一隻手,將電視劇暫停,繼而問他:「怎麼樣?找著人沒有?」
「沒呢。」
霍風的小毛驢停在胖大嬸的櫃檯邊上,就坐在小毛驢上,他伸手敲敲玻璃櫃面,「唉,給我來瓶旺仔牛奶。」
胖大嬸騎車拿了瓶旺仔牛奶過來給他,坐下後又問:「開車追都沒追著嗎?」
「沒…」
霍風拿出手機付了錢,再打開旺仔牛奶,猛喝了一口,嘆道:「真奇了怪了。我不是馬上就追出去了麼,居然連個人影都沒見著。該不是他家就在附近吧?難道立刻回家了?」
胖大嬸直接擺手:「那應該不會,我住這兒都幾十年了,附近住著哪些人還算是清楚。那個人一看就是外地人,我們這附近住的都是本地人,所以應該不住這。」
這樣,霍風就更擔憂了,「姐姐,最近他來這兒的次數頻繁嗎?」
胖大嬸兒想了想,「這個星期有三次吧?不過有兩次都是買了煙就走。就這次,買了煙,他沒急著走,就蹲在那裡抽了會煙。」
霍風回頭一看,帶著好奇心理,他從小電驢上下來,往胖大嬸眼神示意的方向走過去。
找到一個差不多的位置,霍風停下問胖大嬸:「是這兒嗎?」
胖大嬸伸手一指,「還得再過去點,大概就在那個路燈邊上。」
霍風又往邊上走了些,在胖大嬸的指示下來到準確位置,「這兒嗎?」
胖大嬸點頭,「差不多。」
霍風站在男人過的那個位置,端著旺仔牛奶邊喝邊往向巷子裡頭…
他發現,這個位子視野真是不錯,整條巷子一覽無遺,於桑知家的大門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當然,如果不去細看於桑知家的話,其他人家也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霍風還是猜不透男人的意圖,依然不知道這男人的存在是危險還是安全?
胖大嬸見霍風一臉認真的樣子,忽然笑了起來,「我說你呀,搞得跟警察查案一樣,要不要那麼誇張哦?」
霍風回看胖大嬸,笑了笑,「我緊張麼。聽說最近跟蹤狂、殺人狂這種特別猖獗,我不是怕桑知她們母女倆有危險麼?她們家倆女的呢!」
胖大嬸聞言也道:「是啊,她們家是兩個女人,還欠了一屁股債,確實得小心點。」
霍風有點吃驚,他端著旺仔牛奶又走向胖大嬸,「姐姐,你知道她們家欠債?」
胖大嬸一臉自然道:「嘿,整條巷子的人都知道她們母女倆欠了幾十萬的債。正好趙阿婆生了病得長期住院,就把這房子空出來,給她們母女倆住。聽說是她們家生意失敗,男人跑了,現在就剩她們母女倆。一屁股的債也留給她們倆,還是挺可憐的哦…」
霍風點頭,「是啊…可惜我不是富二代,否則還真想替她們把錢給還了。」
胖大嬸一臉有趣的看著霍風,「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有意思,小小年紀說話跟大人似的。不過我跟你說啊,她們家欠的債可不少啊,我聽說吧,光親戚那裡就欠了五六十萬。所以她們母女倆現在都沒有跟親戚來往了,街坊鄰居也不怎麼處,就只能顧自己生活。」
「不多嘛…」
霍風挑挑眉,「也就五六十萬。我要不上學,努力賺賺,一年就能還了。」
胖大嬸笑:「嘿,你還說大話呢。」
霍風也笑:「這可真不是說大話,我霍風本領大著呢。要不是被學校牽絆,早就把自己給升格成富一代了。」
胖大嬸:「嘖嘖,你就吹吧你!賺錢哪有你想的那麼容易啊!」
胖大嬸不相信霍風的實力,霍風便不跟她多說了,他只道:「姐姐,那我先走了啊。下次有什麼風頭再立刻通知我啊,我一定會過來。我追他個幾次,總有一次能追的!」
胖大嬸:「哎,去吧,走好啊。」
如此,霍風便揮別了胖大嬸,騎著他的小電驢回了沈建華的家。
這件事,暫時不了了之。
不過,霍風的話並沒有錯。
他多堵幾次,總會追到的。
……
霍風回到家時,已經是接近十點。
他脫了皮外套,往沙發上一躺,目光惆悵的看著吊燈閃爍的天花板。
在這一刻間,忽然覺得自己非常沒用。
作為一個學生,手中沒錢的他,連自己喜歡的姑娘都保護不了,實在弱小。
霍風成長到這個年紀,可以說是從來沒有為錢煩惱過,即便有煩惱,也只是小錢,很容易解決的那種。
可直到他遇到於桑知,才漸漸發現,原來成人的世界那麼難,原來生活的壓迫確實可以致使一個人快速成熟。
在知道她家的真實情況後,霍風越來越理解於桑知對夢想的執著追求,越來越明白於桑知如今的性格造就。
與同齡人相比,她少了些天真浪漫。
霍風現在回想起她的點點滴滴,才驚覺,他從來沒有從她的眼神中看到過年輕人該有的活力。
她的眼神永遠很穩,穩的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女生,穩的像是裝滿了戒備,而戒備中,還有她努力為自己維持住的驕傲。
突然,他腦海里閃過之前,她說過的一句話:『霍風,我必須很現實的告訴你,我沒有錢給你買禮物了。』
「啊…」
霍風皺了皺眉,忽然覺得心口好疼,忽然覺得自己好混蛋!
她是真的沒錢,真沒錢啊!
他居然還跟她敲詐禮物,居然還吃了她請的牛排…
這帶血的牛排,他竟還吃得下去……簡直太混了!
頓時,霍風心情好差,差到爆的那種!
霍風拍了拍胸口,覺得有一口氣堵在喉嚨口,連深呼吸都緩解不了。
在沙發上,他面目呆滯了好久…
好久好久後,霍風沒忍住給於桑知母親的號碼打去了電話。
平常,手機都在陳慧芬手裡,並且,於桑知每天晚上10點準點睡覺。
照理來說,霍風這通電話應該是打不通的。
但偏偏這麼巧,今天晚上,於桑知決定織完圍巾再睡。所以這個點還在圍巾上奮鬥…
並且霍風打來電話的時候,於桑知跟陳慧芬正待一塊兒,就坐在陳慧芬工作的房間裡,手機放在縫紉機上…
所以說,電話通了!
於桑知一眼就認出是霍風的號碼,她看了一眼,趕緊放下手中的毛衣針,拿來接起。
「餵?」
於桑知接霍風電話時,下意識的便起身走出了房間,沒有想讓陳慧芬聽到的意思。
而陳慧芬也是一眼看穿這是霍風的來電,並沒有揭穿於桑知的意思。
「你接啦…」
霍風有些尷尬,一時間,嘴巴特別能說的,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反倒是於桑知打趣了他一句,「什麼意思?你不想我接?」
「沒沒…」
霍風道:「你接的好,我可想聽到你聲音了。」
於桑知走回自己的房間,回手關門,邊說:「大半夜打電話來想說什麼?」
霍風抿了抿唇,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桑知,以後,我養你吧。」
於桑知勾唇輕笑,「拒絕。」
霍風又道:「那我給你補習費。」
於桑知回:「不收。」
霍風:「那我……我想買你的東西,有沒有不要了的廢品拍賣給我?」
於桑知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霍風,你到底想幹嘛?」
霍風這時便不拐彎抹角了,直接道:「我想給你塞錢,想包養你,我不想看你過得那麼辛苦,我很心疼啊!」
於桑知一愣…
良久後,她才反應過來,道:「你……你有病啊?」
霍風嘆息一聲,「唉,我可能瘋了。說句你不想聽的話,我現在就想娶你,想當你家唯一的男人,想撐起你家,還想保護你。還有,我真的想包養你,真心的…」
於桑知他噁心到了,「餵…不許胡說了。」
霍風:「我是不是太弱小了?所以你看不上我?」
這話,霍風說的有些委屈,聲音很低靡,甚至能讓她聽出失落與失望。
於桑知微微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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