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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月打了個電話,倒是接了,語氣非常冷淡:「什麼事。」
江明月被噎了一下,才說:「你沒回來,是先去公司了嗎?」
「嗯。」
「阿姨說問過你司機,沒說今天還有安排。」
「開會。」
江明月再問幾點能回來,話說到一半,嘴還張著,那邊掛了。
最後江明月也沒吃多少。
他下樓跟二十二樓的老太太散了會兒步,回書房日常寫作業翻譯東西,十點半洗澡上床。
越仲山是趕著他關燈的時間回來的,沖完澡帶著一身水汽上了床,不用靠很近,就能聞到酒氣。
江明月推了他幾下,跟平時一樣,沒推開很正常。
堅持了一會兒,也抵不過越仲山光用體重就能壓制他,更不用說胳膊腿上力氣還大得很。
吻了很長時間,越仲山咬著他的嘴唇,像要把他吞進肚子裡。
江明月用力轉開臉,抻長了脖子想躲:「我不想做。」
越仲山燙人的呼吸打在他側臉,沒說話,似乎還很低地笑了聲,又像是輕哼,重複江明月的話:「不想做。」
他直起身,使了點真力氣,很輕鬆地把江明月翻了個個兒,雙手背在後腰,拿腰胯壓著,手一拽,睡袍就滑下大半。
「越仲山。」江明月扭著肩膀躲開他的觸碰,「你喝醉了。」
「我知道。」越仲山說,「不想做,想離婚。」
「誰跟你說的?我沒有,你……」
「合同起草大半了,打算什麼時候通知我?」越仲山說,「原靈的事兒辦完?」
原靈就是那家電子元件公司,江明月說:「我沒有那麼想,你先放開我。」
「我在你眼裡就這麼蠢,是嗎江明月,你發消息問我原靈怎麼樣的時候,是跟律師在一塊嗎。」
江明月可以肯定不是江明楷提的,但越仲山會聽到這種消息他也不奇怪,這是早晚的事,他努力想好好談,可越仲山根本不睬他。
他那點掙紮根本入不了越仲山的眼,說著話又加了把勁兒,就把他腿掰開。
江明月也從沒有一刻像此時這樣後悔。
明白了之前的越仲山有多溫和,更懂了原來當越仲山願意的時候,他也不過就時一隻螞蟻,會被輕易地掌控,玩弄或捏碎。
他想起自己面對江明楷和徐盈玉時可笑的堅持,在稍微露出獠牙的越仲山面前,被深深的恐懼淹沒,恐懼太多,多到使人痛苦。
最後卻沒有做到底。
潤滑劑還沒擠出來,江明月咬著牙哭得渾身發抖,越仲山就突然鬆了手。
他臉上的厭煩收起大半,垂著眼看江明月流淚的眼睛,露出點似笑非笑的表情,最後拿拇指在江明月嘴唇上按了幾下,很用力,軟肉磕在牙齒上,生疼。
即便越仲山已經放開了他,江明月仍維持著最後那個側躺的姿勢,被嚇壞了,一動都不敢動。
胳膊和大腿很疼,越仲山沒怎麼碰他後面,感覺並不明顯,只有害怕。
越仲山下床去浴室,走到一半又折回來,抓著江明月的肩膀把他轉過去,把一份合同扔在他身上,臉上的表情很平靜,語氣還似乎很好心,對他說:「你家的爛攤子不止一個,你喜歡硬來,我們就不用再裝。」
江明月還在控制不住地流眼淚,他閉上眼睛,身體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來,肩膀和手都在發抖。
洗完澡,越仲山就走了。
江明月在床上睡了一夜,第二天剛打電話請完假,越仲山奶奶的電話就來了。
她說最近總頭疼,想讓江明月陪她去醫院看看。
頭疼是真的,但也有一半是老人撒嬌,不然不用非得出門。
江明月陪她走了趟醫院,事先約好的,前後只用了一個多小時。
進去聽醫囑,沒什麼大問題,藥都沒開。
老太太精神好,還要去吃蜜三刀,江明月陪她去買。
「今天看你像是不高興,也沒精神。」
「就是昨天沒睡好。」
想到昨天越仲山回來,老太太突然笑了笑,更高興了。
江明月心裡已經決定了不管怎麼樣都離婚,就算不糾結,也難免恍惚,被司機拉回了越家。
他們這種家庭的共性就是聚會多,生日、回國出國、季度結算,沒什麼事不能聚會,江明月曾經還參加過以闌尾炎病癒出院為理由的聚會。
再過不到兩周就是聖誕節,往年都是在越家老宅熱鬧,年輕人也都回來,今年傭人也照慣例開始大掃除。
樓梯的犄角旮旯,高到房頂的大書架,百平大的地毯,都要清理。
回家後,江明月被安排到越仲山的臥室午休。
他拉了把椅子到窗邊,反著坐上去,趴在椅背上,等越仲山奶奶午覺醒來道別回家。
沒多久,傭人敲門,說要打掃越仲山的房間。
他開門把人讓進來,看他們先卷了地毯抬走,然後留下三個人打掃書架。
江明月重新坐回椅子上,看著她們忙碌,因為心裡揣了事,所以顯得有些呆。
收拾書架的工作量的確不小,要挨著一格一格把所有的書搬下來,擦乾淨書架,拿雞毛撣子撣書上的落灰,然後原樣放回去。
大概有半個多小時,工程才過半。
江明月的視線盯著抹布揮舞,猛的一下,才突然清醒一般,明白過來自己不需要等,起身就打算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