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頁
江明月剛嗚嗚兩聲,鎖骨上都泛著紅,可他又停了。
江明月是真哭了,一隻手捂著眼睛,委屈得肩膀一抽一抽。
越仲山籠著他,親他的紅嘴唇和手背,越親密,臉上的表情越緊繃,慢條斯理把下午在客廳數過的幾宗罪重說了一遍,講一條,江明月就吸著鼻子悶聲說一句我錯了。
數到最後,越仲山頓了好一會兒,聲音很低,聽著沒那麼冷靜,好似也帶上了急迫:「別見羅曼琳,不行嗎?你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見她有什麼意義?」
又是真的有些委屈地說江明月跟魏東東來往太多,自己「要瘋了」,說江明月「就是想急死我」。
江明月所有的床上經驗都來自越仲山,被他欺負得只知道要他抱,越仲山問了好幾遍「可以嗎」、「行不行」,江明月就抽抽嗒嗒地說:「好。」
油鹽不進的越仲山很快就好像正常了,不再說一些根本沒道理的話,也不故意讓他難受了。
越仲山的西褲上沾了很多東西,幾下脫掉,扔到床下,在身後抱著江明月,用他的手。
過了好一會兒,江明月已經清醒了大半,也不打哭嗝,他才勉強結束。
剛放開江明月,越仲山撐起上身,低頭看他怎麼樣,就被江明月用指尖在靠近下巴的位置掃了一下,是個打偏的耳光,而且不疼。
離饜足還差得多的越仲山眼底發紅,頭髮被江明月抓亂,渾身肌肉還蓄著力,滿臉兇相,抓住江明月的手,又往自己臉上招呼了兩下。
江明月不是不想用力,單純手上沒力氣,被帶著又實實在在打了兩下,才沒那麼生氣。
「你有病!」才發現越仲山弄到自己手上的東西,江明月眼睛又濕了,語氣軟下來,「神經病!」
逞完凶的越仲山沒什麼對視的底氣,俯身抱他,不由分說地拱進他頸窩,大狗似的蹭,無賴。
江明月也沒有辦法,想理論,推翻剛才越仲山說的每一句不講道理的話,但又不想理他。
最主要是困,被熱熱得壓著,沒等到越仲山下床擰毛巾,就睡著了。
他睡得沉,夢裡也帶著委屈,小聲哼哼。
第二天起早,一家人吃早飯,江明月低著頭吃得很專注,不像之前怕越仲山拘束,一直沒話找話。
江明楷的眼神在他身上繞一圈,但看越仲山若無其事,最後也沒管。
徐盈玉知道越仲山昨晚過來,江明月今天得回去了,就問:「最近有什麼安排?」
江明月道:「沒事做,可能出去玩吧。」
如果是平時,他肯定要說看越仲山有沒有時間,但今天心情很不美麗,恨死越仲山了,所以就沒說。
徐盈玉道:「今年到處事情都多,這幾天沒一個好消息,不是海嘯就是墜機,聽媽媽說的話,你最近沒事就先不要亂跑。」
江明月哦了聲,又說:「知道了。」
自從研究生考完試之後,實驗室也沒事,加上自從上次江明楷同江明月的導師胡海洋吃過飯,就很少有打雜的任務落在江明月頭上,家裡也不需要他,所以他這段時間其實都很清閒。
對江明月來說,比起焦慮又四處碰壁的七月和八月,這樣的生活節奏才是常態。
元旦過後沒多久,實驗室趕在寒假前最後一次團建,野外燒烤完,就正式放假了。
進了臘月,就要考慮春節,原本江明月沒怎麼當回事,因為往年過年無非就是來來往往地見人,所以想得也很簡單。
但越仲山的堅持出乎意料,總的來說,就是不同意兩人分頭過年。
而且竟然徐盈玉前兩天聽完江明月的轉述,也說結婚頭一年,在自己小家過也算常理。
所以最後把事情商量成到時候江明月提前幾天回江家,待到臘月二十八,晚上去越家,跟越仲山爺爺奶奶住一晚,第二天回翠湖明珠。
這麼一來,倒顯得把春節前所未有地重視起來。
提到換地方,春節回翠湖明珠,不但因為上次出差被江明月意外突襲的經驗教訓,越仲山自己本來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他的住處不夠細緻,恐怕江明月住不習慣。
本來說好的就是,今天越仲山先不去公司,要帶江明月去他婚前在翠湖明珠的住所。
但今天江明月心裡很彆扭,看到越仲山就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又哭又求又道歉,還是為一些被拼命扭曲過的無理指控,二十幾年的面子全丟光了,很不想配合。
越仲山卻變臉如翻書,早上起來還想親他。
被江明月穿著拖鞋狠踩一腳。
最後還是去了,越仲山低眉順眼的,如果江明月一直生氣,也是唱獨角戲。
翠湖明珠的別墅面積太大,要整理起來,也算件大工程,所以隨行的除了助理之外,還有幾位顧問。
逗留一上午,越仲山不發表意見,基本全定了江明月的喜好,剩下的東西就不用他們操心。
然後越仲山帶江明月回大學城那邊的家,因為放了寒假,短短几天,街道上的行人就少了一半,紅燈時間也比平時要短。
最近越仲山常開那輛邁凱倫,跟他穿在身上的西服不太搭配,也不在意,不用司機,自己上手。
江明月坐在副駕,他還不太搭理越仲山,車窗半降,轉頭看路邊蕭瑟的行道樹,和街上稀少的行人,冷空氣撲進來,吹得他眯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