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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胃口大小在男生中算正常,但是一直吃得慢,是小時候養成的壞習慣。
徐盈玉看他不會邊玩邊吃,反而很認真,只是慢吞吞,偶爾也會很溫柔地問他寶寶可不可以稍微吃快點,但他還要等咽乾淨嘴裡的東西才回答「已經很努力了」,就更不捨得再說什麼。
到現在很多時候在外面吃飯,同學朋友風捲雲銷,他跟著嘻嘻哈哈,到最後就總會吃得很趕。
好在今天越仲山也一直沒停筷,江明月擦手時,他也才剛好放下湯匙。
一起上洗手間時,越仲山只是洗手、漱口,江明月走到裡面,才發現洗手間裡除了他們之外空無一人。
雖然並不很急,但又實在不好什麼都不做就走出去,只盼隔間的隔音良好,仍然尷尬到額角脹痛,好在出去之後,越仲山沒有來關心他前列腺的健康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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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家的兩個老人要見他一面,所以江明月又上了越仲山的車。
「菜怎麼樣。」越仲山用很平的語調問。
江明月誠懇地回答這個禮節性問題:「很好吃,謝謝你。」
「之後家裡周末的菜也請他來做,你覺得怎麼樣。」
見江明月沒答話,越仲山又說:「不是就要定下來的意思,備選的廚師還有幾位,或者你那邊有合適的,也都可以。」
越仲山的意思,江明月一開始就聽懂了。
除去一些變動的聚會或甜點師,他家裡最近幾年也都是固定的五個廚師做日常菜,很巧的,這兩年徐盈玉愛上粵菜,也聘了這間店的一位主廚。
讓他不太明白的是,他不知道越仲山的意思是真要跟他住一起,還是僅僅走個形式。
怎麼想都是後者的可能性大得多。
「你其實不用考慮我。」江明月想了種委婉的答法,「因為我大都是住學校,平時也都是吃食堂比較多,所以按你的口味來就好。」
越仲山沉默了片刻,江明月立刻感受到很大的壓力。
他想,越仲山可能並不習慣自己的提議沒有得到肯定的答覆。
江明月後悔,很想將剛才自作聰明的答案換成「太好了」。
前兩天,他才剛剛在越仲山秘書的安排下,跟江明楷的新律師見了兩面。
律師姓杜,專精這方面的官司,即便江明月這種在此前鮮少關注律政圈的人,也聽過他的大名,在他們見面之前,律師已經拿到相關資料,也事先去看守所見過江明楷。
江明月的擔心和疑問大多數都得到了很好的解答,至少關於這一點,他很感謝越仲山,也希望自己能儘量不讓他感到不愉快。
「我現在的住所的確離你學校太遠。」過了會,越仲山終於開口,「所以結婚以後,肯定是要搬的。」
大學城那邊整整兩條街都是他家的,想搬當然可以搬,如果越仲山願意,他甚至可以住在教室里。
危機時刻腦袋裡卻塞滿無厘頭廢料的江明月愣了愣:「不用那麼麻煩。」
越仲山用結束交談的語氣無所謂道:「不麻煩。」
說完後,他便收回目光,上身以一個放鬆的姿勢靠在椅背上,一手放在大腿上,另一隻手隨意搭在翹起的那條腿的膝蓋上,頸項微微後仰,露出利落的下頜線。
扣到最上面一顆的襯衣扣子挨著喉結,隔著一層薄薄的皮膚,偶爾在呼吸的空檔間上下滑動。
至此,就分外直白地顯示出他願意分給瑣事的耐心完全告罄的意思。
江明月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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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的時間定得很急,就在眼前,滿打滿算也只剩下半個月。
越仲山的爺爺奶奶江明月已經見過好幾次,至少比見越仲山的次數要多。
晚飯後,他跟著越仲山回家,也以為只是一起聽幾句婚前的忠告,到了以後才發現,還是要被分開談話的情況。
越仲山上了二樓書房,江明月跟著他奶奶一路走,最後竟進了他爺爺奶奶的臥室。
業已二十七歲的越仲山是長孫,他爺爺奶奶今年也有七十多歲,雖然保養得當、不顯病態,但的確顯出年老的樣子。
江明月被帶到窗邊的一方貴妃榻上坐下,越仲山奶奶回身去床頭櫃的抽屜里拿了個什麼東西,才折回來,跟江明月挨著坐。
最近他已經收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物件,幾乎見一次收一次,雖然還不至於產生類似於「受寵若驚」的心態,但也開始有些不好意思。
跟以前一樣,先沒急著給東西,那巴掌大的深色木盒放在身側,老人家握住了江明月的手。
她的口音跟海城本地人不太像,尾音反而有南方人的溫軟:「晚上一起吃的飯吶?」
江明月說:「是,在他公司附近,挺好吃的,口味也清淡,下次您也一起去嘗嘗。」
「好,好。」奶奶說,「家裡你媽的身體還好?聽說她一直病著,沒好利索,我也著急。」
江明月說:「最近好多了,她也問您和爺爺的好。」
奶奶道:「我們都好,年紀大了,只盼著你們和和氣氣的……仲山沒跟你鬧脾氣吧?」
江明月笑了笑,說:「沒有。」
他的溫柔長相很占便宜,無端便帶三分乖,本就十分討長輩喜歡,帶點笑更是。
越仲山奶奶看著他,捂著他手的掌心有老人皮膚特有的觸感,眼睛裡是使人心熱的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