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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嫌我髒麼!”陶銳的聲音提高了一些,可是語氣已經變成了感嘆號。
“不,當然不是!”段明軒頓時醒過神,意識到問題嚴重。
“你別碰我,”陶銳受驚似的跳開。
“陶陶,我錯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段明軒急得幾乎語無倫次,伸手就要去拉他,陶銳下意識的掙扎,反手掃過去一拳,段明軒猝不及防的被打到下巴上,疼得眼淚都流出來。
“明軒。”陶銳嚇了一跳。
“我沒事……”段明軒按著下巴,他剛剛急著說話,舌頭被咬破了一點,吐出來的唾液裡帶著一絲血。
陶銳茫然不知所措的站著。
“陶陶,過來。”段明軒向他招手。
陶銳只是往後退,搖頭:“你讓我走吧!”
“這怎麼可能?”段明軒苦笑。
“你讓我走吧,在外面我能活下去,無論別人怎麼罵我欺負我,我都無所謂。可是讓你這樣看著我,我活不下去。”陶銳抱著肩膀一點點的往後退。
“我不是故意的,這裡面有點誤會,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段明軒發現他竟會口絀如此,完全不能解釋自己的想法。可是,不是那個意思又是什麼意思呢?段明軒略一遲疑,就被自己的想法嚇得背脊發冷。
他是介意的,當然,非常介意。
可是似乎又不是陶銳所畏懼的那種介意,並不是!那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陶銳已經退到了門口,段明軒忽然發現既然語言已經不能表達他的心意,他似乎也只有動手了。正常來說,他是不會比陶銳更快的,可是現在的陶銳失魂落魄,於是輕而易舉的就被他鎖進懷裡。
“陶陶。”段明軒撥開陶銳的劉海看那雙哀傷的眼睛。
圓圓的,孩童似的大眼睛裡含著眼光,嘴唇顫抖,畏懼而惶恐。
段明軒在心裡嘆息了一聲,我真是瘋了,怎麼可以這樣傷他的心,居然讓他這麼害怕。
他輕輕碰著陶銳的嘴唇:“對不起,我只是有點不習慣,你怎麼會髒呢?你是我見過最乾淨的孩子。”
陶銳眨了眨眼睛,眼淚無聲無息的流下來,段明軒只覺得心中刺痛。
段明軒猛然意識到:好吧!怎樣都好,基於什麼理由的介意都好,怎麼都好!可是,他不能看到他的眼淚,所有會讓陶銳哭泣哀傷的語言與行為都是那麼的罪惡。
“我,……你還……”陶銳下意識的顫動嘴唇。
“你想問什麼?想問我愛不愛你嗎?”
陶銳沉默著,看著他。
“我當然愛你啊!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愛你……對不起……剛才的不算,我們現在開始!”段明軒抱著他轉身,把陶銳輕輕推到床上,拉開浴袍的衣襟,仿佛膜拜似的吻,輕柔的落下,印到皮膚上,第一寸。
陶銳低頭看著他,眼淚毫無聲息的流下來。
“現在呢?會不會好一點。”段明軒抬起頭看他。
陶銳拿手捂住眼睛,用力點頭。
段明軒把身上的衣服脫掉,覆蓋他。
陶銳在身體被打開的痛楚中細微的發抖,可是真的,不要停!
他出了太多的汗,流了太多眼淚,神志幾乎有些恍惚,在渾沌中感覺到段明軒停下來把他抱緊,陶銳忽然拉著段明軒的手放在胸口:“其實,其實我也知道我自己挺髒的。”
“胡說!”段明軒輕斥。
“我知道,如果我說,我原來喜歡過談峻,現在開始喜歡你,這樣讓別人看起來可能會幹淨點兒。可是我沒有,我只喜歡你,我心裡只你,我這個人有點髒,可心是乾淨的,你要不要?”
段明軒忽然感覺到指尖粘膩,連忙支起身來一看,卻發現陶銳的指甲已經在自己胸口劃出了一點血痕。
“陶陶!”段明軒頓時大怒,心疼的按上去,還好一個人的指甲畢竟不夠鋒利,傷口不深。
“你到底要幹嘛?”段明軒低頭舔淨傷口的血跡,幽黑的眼眸中有錯敗的痛苦:“我錯了,可以嗎?我真的錯了,我剛才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不習慣,我會習慣起來的,你不要這樣子,你別這麼傷害你自己。我不是小孩子,我不會去妄想這些年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我等你,我讓你回來別再離開我,我這麼說了我就一定會做到的,你相信我好嗎?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可以接受的,你明白嗎?只要你還是我的陶陶,你還是嗎?”
陶銳點了頭。
“那麼,好,陶銳,從現在開始不許你傷害我的陶陶。”段明軒看著他的眼睛。
陶銳伸手圈上段明軒的脖子,失聲痛哭。
段明軒一言不發的抱著他,身體貼合在一起,親密無間,最溫柔的包裹。
如何放手,如何捨得?
這些年,為了這個人付出那麼多,到最後一無所有嗎?
這不可能!
這兩年也不是沒有猶豫過,和女孩子約會,跟男孩子見面,可是那又怎麼樣,他們誰都不是,不是他的陶陶,他們不愛他,他也不愛他們。沒有聯繫,沒有親密,沒有那種糾纏的牽絆,他們只是一個名字一張臉,隨時可以被替代。
不像陶陶,這二十年他為他花費的那些心血讓他看來如此的與眾不同。
是這個世界上,他不能放棄的存在。
第54章 尾聲&後記
“不能參加私人宴會,不能出席單人場合,所有的行程提前一周排好,晚上11點之前要回到酒店休息……”談峻彈著手裡的文件,微微抬眸掃了陶銳一眼:“我操,你這什麼意思?”
陶銳微笑著,笑容單純又無辜:“侯宇辰不喜歡你說髒話。”
談峻直接抓起桌上的訂書機砸了過去,陶銳隨手幫他撈住了,放回到桌子上。
“請解釋一下什麼意思,陶先生。”談峻咬文嚼字的。
“沒什麼意思,就這樣吧。”
“段明軒?他管得可夠寬的,你當心他吃死你。”談峻指著陶銳的鼻子。
陶銳只是笑眯眯的神色不改:“你知道的,我樂意被他吃死。”
“這不可能,有些我能答應你,什麼行程表什麼的……不過……”
“做得能讓他看得過去就行了。”陶銳打斷他。
談峻一愣,隨即笑開:“你早說嘛!怎麼你捨得騙他?”
“我只是不想讓他擔心。”陶銳的表情單純又正直。
“嚇壞我,”談峻一拍額頭倒回到圈椅里:“我還以為你真的跟著他從良了。”
“不過,不重要的活動,儘量幫我擋一下。”
“知道,”談峻瞪了他一眼:“自己回去跟ANY說,這種小事少來麻煩我,另外過兩天回香港,有人找你拍電影,反正手也傷了,閒著也是閒著。”
陶銳臉色為難,明顯不情不願:“我爹才剛過世,有很多事情要辦”
“給你兩個禮拜時間,要不要公司找人幫忙?”
“不用!”陶銳馬上道。
“還有段明軒是吧?”
陶銳低頭不語。
“我幫你找人疏通一下,讓他去瑪麗醫院,台灣這地方娛樂綜藝化,養不起大明星,你不能呆在這兒。”談峻把手上的文件扔進夾子裡,隨便揮揮手就讓人走。
陶銳卻遲疑:“明軒不一定會肯。”
談峻似笑非笑的掃了他一眼:“肯不肯,就看你的本事了!”
“什麼本事啊……”侯宇辰拎了一杯牛奶進來,談峻餘光掃到就變了臉色,侯宇辰走到談峻身後去彎腰圈著他的肩:“你又教壞小孩子。”
談峻苦笑:“他還用我教?”
“也是啊,都出師了嘛,可不也都是你教的嗎?”侯宇辰把牛奶杯晃一晃:“要不要喝一點。”
談峻臉都綠了,馬上嫌棄的扭過頭去。
“他為什麼不喝牛奶?”這下連陶銳都好奇了。
侯宇辰頓時大笑。
“侯宇辰!”談峻急了。
“他說這東西跟精液似的……”侯宇辰忍著笑。
陶銳無語望天。
“你們慢慢聊,我伺候不起了。”談峻惱羞成怒。
陶銳瞧著談峻的背影驚嘆萬分:“你真厲害。”
侯宇辰慢條斯理的喝著牛奶,微微皺了下眉頭:“你喝麼?我不太喜歡這東西。”
“你不喜歡?”
“我有輕微的辱糖不耐症。”侯宇辰笑道:“我只是逗他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