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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種大隊作戰值班室。電傳噠噠噠噠打出來。雷克明接過電傳,簽字,仔細看。他臉上沒什麼特殊表情,只是眼睛在鏡片後面閃爍著光。
參謀學院,林銳跑步到偵察系辦公室接電話:“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大隊!”
軍區總院,陳勇在勉強笑著發喜糖。方子君坐在桌子前也在擠出笑意,同事們跟陳勇開著玩笑。
電話響,一個護士拿起來,轉向陳勇:“陳大中尉,找你的電話怎麼打這裡來了?”
陸軍學院偵察系,系主任拿著電話嚴肅地:“明白了,我們一定選最好的人!” 電話放下,他就高喊:“給我找張雷和劉曉飛!”
各個野戰部隊的偵察分隊主官們的電話、加密電報在同一時間在A軍區的整個軍隊通話線路和電台之間飛翔。
所有的這一切忙碌,都來自那份來自總參的緊急命令。
“陳勇!”
方子君追出來。
陳勇回頭,看著方子君臉色凝重。
“到底什麼事兒?”方子君的臉色真的發白了。
“大隊長沒有說,只是說接到總參的緊急命令,讓我立即趕回部隊!”陳勇說。
“是不是要打仗?”方子君問。
“我不知道。”陳勇搖頭,臉上沒有表情。
“你告訴我!”方子君著急地問。
“我是應急機動作戰部隊的幹部,我隨時等候著軍隊的命令。”陳勇說,“上級不告訴我是什麼任務,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答應過我,一定要回來!”方子君說。
陳勇點頭,從上衣口袋取出那份寫好的離婚報告:“合適的時候,你簽字。我不知道什麼任務,也不知道去多久。我不希望拖累你!”
“你把我當什麼人啊?!”方子君著急地問。
“當作一個女人!”陳勇看著她的眼睛說,“你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不是觀音!你的愛情是你自己的,不是所有要上戰場的軍人的!——我知道你善良,但是感情是感情!如果我去的時間比較久,沒有消息,你就趕緊簽字!”
“陳勇!”方子君哭了,“我對不起你!”
“現在別說這個了。”陳勇把離婚報告塞到她的手裡,“我必須馬上回去!你自己多保重!”
陳勇轉身跑向外面。
“陳勇,你一定要回來——”方子君嘶啞著嗓子喊。
陳勇大步跑著,咬著嘴唇。
來啊,來吧!”劉芳芳招手對門外,“你怕什麼啊!”
“我不是怕。”張雷說,“是不合適——你媽媽請我吃飯,算怎麼回事呢?”
“還有我爸爸呢!”劉芳芳納悶。
“我奇怪的就是這個。”張雷說,“如果是作為上下級,我和你父親認識並且算有接觸,請我吃飯我沒什麼猶豫的;但是我不認識你母親,她出面請我吃飯,你父親作陪——這算怎麼回事?”
“我們不是好朋友嗎?”劉芳芳問。
“是好朋友,但是沒好到你母親要請我吃飯的份上啊。”張雷說。
“你都到門口了,怎麼不進來呢?”劉芳芳著急了,“我怎麼跟我媽說啊?”
“剛才是和你賭氣,你說我不敢來你家,我說我敢。”張雷說,“現在我到你家了,我來過了。好了,我走了!”
“張雷!”劉芳芳在後面著急喊,“我怎麼跟我媽媽說啊?”
“就說我有任務!”張雷不回頭苦笑。
“是不是還得我親自到門口請你啊?”蕭琴笑眯眯站在小院門口。張雷只好站住了,回頭敬禮:“阿姨好。”
“來了就進來吧。”蕭琴笑著說,“我請你吃頓飯,大家聊一聊。”
張雷無奈,只能進去。他站在客廳,劉芳芳接過張雷的帽子掛上:“你坐!”
張雷坐在沙發上,蕭琴在對面坐下,張雷起立。
“坐吧。”蕭琴抱起身邊的白貓摸著。
張雷坐下,目不斜視。
“我們芳芳老提起你,老劉也提起你很多次,我就想咱們不如一起吃頓飯。”蕭琴笑著說,“既然你是芳芳的朋友,我們一起吃飯也沒什麼。”
“是。”張雷說。
“我去跟保姆準備,在餐廳!”劉芳芳笑著說,“你跟我媽媽聊聊。”
劉芳芳去了,張雷還坐在那兒。
“喝茶。”蕭琴笑著說,“看你熱的,風紀扣打開吧?”
“我習慣了。”張雷說。
“我們芳芳現在都纏著老劉要去學跳傘了,說迷上跳傘了!我就說那還不如找個傘兵出身的男朋友呢!”蕭琴笑著說。
“我們傘兵部隊確實有很多優秀的軍人,我不過是最普通的一個。”張雷斟酌著用詞,不卑不亢。
“可是我們芳芳喜歡的是你。”蕭琴笑著,意味深長地說。
張雷不說話。
“我看過你的檔案,你是一個出色的優秀青年幹部的苗子。”蕭琴笑著話裡有話,“好在我們老劉還有伯樂的美稱,他愛才,尤其是值得培養的青年幹部。這次軍區副司令空缺,軍委辦公廳的朋友說很可能他就要破格提前晉升中將副司令了。軍委領導很看好老劉,他年輕,剛剛四十六,而且會帶兵。”
“是。”張雷目不斜視,“劉參謀長的威名我在學院圖書館的南疆保衛戰戰史讀到過。”
“是啊。”蕭琴笑著說,“那你想過沒有,我們芳芳可是軍區內外多少青年軍官心中的夢中情人?”
“劉芳芳同學年輕漂亮,而且善解人意,肯定有不少追求者。”張雷還是那麼不卑不亢。
蕭琴臉上有些許不快,她穩定了一下,還是笑:“那你呢?”
“我?”張雷笑笑,“我有愛人。”
“可是我聽說,她已經結婚了。”
張雷看看她:“不是聽說,是確實已經結婚了。——阿姨您不也參加那次婚禮了嗎?特種大隊的陳勇中尉的婚禮。”
“哦,對對對!”蕭琴敲敲腦袋,“方子君!軍區總院著名的冷美人!”
“對,就是她。”張雷說。
“可是她已經結婚了啊?”
“她結婚不結婚,都不耽誤成為我心裡的愛人。”張雷不卑不亢地說,“我心裡沒有位置去容納別的女人。”
“幼稚!”蕭琴冷冷笑,“真幼稚!你為自己的前途考慮過嗎?”
“沒有。”張雷說,“我是軍人,服從命令為天職。”
“服從?”蕭琴笑,“讓你轉業你也服從?”
“如果組織在合適的時候需要我轉業,我會服從。”張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