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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衛隊行持槍禮。
公元1997年7月1日0時整。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在香港威爾斯親王軍營響起。
五星紅旗冉冉在林銳面前升起。
林銳的右手在行著最標準的中國軍禮。
A軍區作戰指揮部。
劉勇軍和何志軍等高級軍官向屏幕上升起的國旗敬禮。
特種大隊禮堂。
音箱傳出的國歌聲中,全體軍人莊嚴敬禮。
林銳肅立在國旗下面,注視著國旗升上香港的天空。
“禮畢——”他高喊。
身後的衛隊刷地放下手中的步槍。
與此同時,香港的14個原英軍兵營全部升起了五星紅旗。
中國人民解放軍駐港部隊接管香港防務事務儀式順利完成。
公元1997年7月1日06點整。
“開進!”駐港部隊司令員下達莊嚴的駐港命令。
以光榮的“大渡河連”為前導的步兵旅車隊高舉香港民眾贈送的“威武之師,文明之師”的牌匾在文錦渡口岸通關踏上香港大地。
6架迷彩色的直-9武裝直升機編隊掠過深圳河,出現在維多利亞海灣上空。
10艘海軍艦艇從深圳媽灣港碼頭出發,在海面劈開漂亮的浪花。香港海域停泊和路過的船舶爭相向駐港部隊海軍編隊鳴笛致敬,信號兵用燈光打出“香港,你好”的國際信號。
艦艇駕駛艙,年輕英俊的中國海軍軍官在海圖上抹去了“香港”下面的“英占”二字。
守衛在威爾斯親王軍營高高飄揚的國旗下的中國陸軍上尉林銳對著朝霞抬起自己年輕的臉,武裝直升機編隊正在掠過他的眼前。
他目送武裝直升機編隊離去,面對門口爭相拍照的記者和民眾露出了自豪的微笑。
公元1997年7月1日8時45分,中國人民解放軍駐港部隊各梯隊依次進入香港威爾斯親王軍營、赤柱軍營、山頂白加道三軍司令官邸、金鐘皇后軍營、半山般威軍人宿舍、柯土甸道槍會山軍營、九龍塘奧士本軍營、歌和老街高級軍官官邸、昂船洲島海軍基地、元朗稼軒廬軍營和潭尾軍營、粉嶺新圍軍營和大嶺保靶場、大山奧山大奧海軍觀察站等14個軍營。
中國人民解放軍對香港的和平進駐,標誌著一個新時代的到來。
1997年10月1日。
中華人民共和國誕生48周年的國慶節,中國人民解放軍駐港部隊的第一個軍營開放日。
香港赤柱軍營大操場,殺聲震天。
手持打開槍刺的56半自動步槍的林銳上尉帶著200名步兵戰士在進行刺殺操表演,身手敏捷的戰士們動作整齊劃一,雪亮的槍刺在空中忽而突刺忽而挑刺,靈活的腳步踏著統一的節奏,甚至連口號也是一個聲音:
“殺——殺——殺——……”
觀禮台上掌聲陣陣,前來參觀的100多個香港社團的5000多名代表對解放軍戰士的精湛武藝和剛硬作風報以一片驚呼。
站在人群之中的徐睫驕傲地看著在領隊位置的林銳,激動地鼓掌。
武器展示。身著迷彩服的林銳頭戴凱芙拉頭盔,腳蹬軍靴肅立在武器旁邊。熱情的香港居民在田小牛的粵語介紹下體驗著國產輕武器,林銳帶著微笑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Captain。”
林銳轉過臉去,眼睛睜大了。
徐睫摘下自己的墨鏡,微笑著看著他。
林銳臉上是壓抑不住的驚喜,嘴張開卻說:“Can I help you?”
徐睫甜甜地笑著用英語說:“上尉,你是一個英俊的戰士。你的女朋友會為你感到自豪,她肯定非常幸福。”
“謝謝,小姐。”林銳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你也非常漂亮,你的男朋友會為你感到驕傲。”
那邊,那個跟隨徐睫的中年男人找到駐港部隊首長低聲說了幾句。首長點點頭,揮手:“林銳!”
林銳看了徐睫一眼,笑笑跑步過去敬禮:“到!”
“你,跟這位先生去一下,見個客人。”首長沒什麼別的說的,“半個小時,不要離開軍營,不要遇到記者。”
林銳覺得很奇怪,看著這個戴著墨鏡的中年男人。
“執行命令。”首長的話沒有折扣的餘地。
“是!”林銳舉手敬禮,轉身跟著這個中年男人走了。
赤柱軍營僻靜的後山樹林。中年男人似乎對這裡很熟悉,林銳跟在後面滿腦子都是情況。中年男人站住了,指著前面的樹林:“有人在那裡等你,我在外面給你看表。”
林銳納悶地看著他走出樹林站在路邊,自己往裡走去。他倒是不怕遇到什麼危險,只是這也太奇怪了,這明明是自己的軍營啊?
轉過一棵大樹,林銳還是沒有看見人。
“你現在就要走了嗎?天亮還有一會兒呢。那刺進你驚恐的耳膜中的,不是雲雀,是夜鶯的聲音;它每天晚上在那邊石榴樹上歌唱。相信我,愛人,那是夜鶯的歌聲。”徐睫的聲音從他的身後飄出來,是英文的《羅米歐和朱麗葉》。
林銳站住了,慢慢回過頭:“那是報曉的雲雀,不是夜鶯。瞧,愛人,不作美的晨曦已經在東天的雲朵上鑲起了金線,夜晚的星光已經燒燼,愉快的白晝躡足踏上了迷霧的山巔。我必須到別處去找尋生路,或者留在這兒束手等死……”
徐睫披長髮披肩,白皙的臉上帶著淚水慢慢走過來:“那光明不是晨曦,我知道;那是從太陽中吐she出來的流星,要在今夜替你拿著火炬,照亮你到曼多亞去。所以你不必急著要去,再耽擱一會兒吧……”
林銳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把她整個人揪到自己胸前:“讓我被他們捉住,讓我被他們處死;只要是你的意思,我就毫無怨恨……”
徐睫的眼淚在臉上盡情流著,將嘴唇一下子覆蓋上了林銳的嘴唇。林銳緊緊抱住她嬌嫩柔弱的身軀,吻著她的嘴唇。徐睫的眼淚流到他的嘴裡,林銳貪婪地吮吸著。
“我想你……”徐睫幽幽地說。
林銳撫摸著她的臉她的淚水:“我也想你。”
“你真的很棒……”徐睫看著他的眼睛自豪地說。
“在你面前,我永遠是那個養豬的林銳。”林銳說。
徐睫笑了,吻著林銳的脖子:“你也是只長不大的小豬……”
“你怎麼到香港來了?”林銳問。
“作生意,趕上這種慶典我當然要來。”徐睫說。
林銳奇怪地看著她:“我的意思是——你怎麼能跟我們部隊領導說上話的?這好像不是一般商人可以做到的?”
“那我就不是一般的商人。”徐睫笑著點點他的鼻子。
林銳還是沒有打消心裡的疑惑:“徐睫,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我?經商的啊,怎麼了?”徐睫笑。
“如果你的家族有這麼大的能量,我不會找不到你的資料。”林銳說,“找我沒那麼容易,能在中國軍隊各個部隊都有這種本事的商人家族,我相信屈指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