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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警隊員們紛紛摘下武器,解開面罩透氣。
唐曉軍看著這些地圖上的點:“你是依靠什麼作出判斷的?”
“我在換位思考,如果我要滲透進入濱海,會選擇什麼地點作為安全島。”林銳頭也不抬地說,“雖然我和他們立場不同,但是我相信作為特種兵的自覺和常識是相似的。”
唐曉軍苦笑:“滲透?多麼專業的軍事術語。”
“你以為,”林銳抬起眼睛看他,“戰爭距離你很遙遠嗎?”
唐曉軍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此時此刻,正在進行的就是一場戰爭。”林銳的聲音很果斷,“他們都是在用戰爭的思維來行動的,也是在用戰爭的手段和法則。”
唐曉軍電話響起來,他接:“餵?……好的。”他把電話遞給林銳:“高局長在一號線。”
林銳接過來電話:“我是狼牙特種大隊林銳。”
“林副大隊長,我想知道現場的情況。”
“現在正在追查蔡曉春和韓光的藏身處,我們還在努力。”
“有沒有把握?”
“我在努力。”林銳沒給肯定的回答。
“我已經布置了戰術突擊力量,你做好偵察工作就可以。”
林銳納悶:“什麼?”
“我直接指揮戰術突擊隊,你負責偵察。”高局長的聲音毫不遲疑,“重複一遍。”
“收到,您負責指揮戰術行動。”林銳重複,“我做好偵察工作。”
“好的,我跟你說的不要告訴任何人。現場情況隨時向我匯報。”
高局長掛了電話,林銳拿著電話發傻。片刻,他問唐曉軍:“你們有幾支特警隊?”
“你看見的機動力量都在這裡,家裡還有兩個小組待命。”唐曉軍說。
“奇怪啊?”林銳納悶地說,“難道你們局長動用了武警支隊的特警隊?”
“動用武警要市委書記批准的,高局長沒有這個權力。”唐曉軍說,“何況現在武警的力量都在警衛工作上,他們的特警隊是能源論壇的應急別動隊——這一點我是清楚的。”
《刺客》 第七章(6)
林銳眨巴眨巴眼睛。
“到底怎麼了?”唐曉軍問。
林銳看看他,想了想還是沒說:“看來事情越來越複雜了。”說完就緘默不語了。
8
高局長放下電話,片刻又拿出一個新手機裝上電話卡。他撥出儲存的號碼:
“我是麻雀,招呼我已經打了。”
高局長的眼睛,高深莫測。
9
黑豹看看手錶,皺起眉頭。
裡面已經沒動靜了,他看著門口的門鈴,想按又停下。
隱約有聲音傳出來,黑豹的耳朵貼在門上。他聽清楚了,是撞擊什麼的聲音,雜著斷續的女性支吾聲。
黑豹二話不說拔出手槍踹開房門。
咣!門向一邊倒下,黑豹持槍沖入房門。他在屋內搜索,動作非常靈活敏捷。屋內空無一人,寬大的床上床單沒了一片狼藉。
黑豹持槍對準聲音來的方向。
洗手間的門被關著,裡面有女孩的聲音。
黑豹閃身在門邊,一腳踢開洗手間的門。
蓮蓬頭的水流還在噴著。女孩赤身裸體倒在地下,手腳都被綁著,嘴上堵著自己的內褲。她徒勞地在水流當中發出嗚嗚聲,眼巴巴看著黑豹。
黑豹低頭拽下女孩嘴裡的內褲:“少爺呢?!”
“什麼狗屁少爺?!”女孩狂怒,“把我打暈了,綁起來就跑了!”
黑豹轉身出去,跑到窗口。
窗戶虛掩著,窗框上繫著床單打的結。
黑豹低頭看去,下面樓層的陽台上有腳印。
“把我解開啊!”
黑豹壓根顧不上搭理女孩的嚎叫,轉身就跑出去了。
10
鍾世佳孤獨地在車水馬龍的街上走著。
他不時回頭看看有沒有人跟蹤,在人群當中穿插著。
11
音樂學院的門口,校車緩緩停下。老師們陸續下車,鍾雅琴笑容可掬走在中間,不時地跟周圍的老師說著什麼。
一輛黑色的豐田佳美轎車停在音樂學院裡面的林蔭道上。車裡的司機戴著墨鏡,看見鍾雅琴進來掐滅了煙。后座的兩個壯漢在戴面罩,他們的眼中是職業性的寒光。
鍾世佳急匆匆跑到學校門口,他看見了母親的背影。
鍾雅琴獨自走在林蔭道上,她沒有感覺到背後跑來的兒子,也沒有感覺到危險的即將降臨。
佳美的司機沉穩地發動汽車,換到D擋。
鍾雅琴還在泰然自若地走著。
佳美的司機突然鬆開剎車,一腳踩下油門。
黑色的轎車如同脫膛的子彈一樣沖了出去,徑直衝向鍾雅琴。
鍾雅琴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反應。隨著凌厲的剎車聲,後面的兩個車門同時打開,兩個蒙面壯漢衝出來徑直撲向鍾雅琴。鍾雅琴被按倒,直接塞入車裡。
“媽——”鍾世佳脫口而出。
蒙面壯漢們立即轉向鍾世佳,隨即上車關上車門。
司機調轉方向盤沖向他。
鍾世佳見勢不妙掉頭就跑,佳美緊緊在後面追著。
鍾世佳翻身上了圍牆,跳了過去。佳美急剎車在圍牆下面,蒙面壯漢想下車去追。但是他在後視鏡看見門口的保安和很多師生向這裡跑來,改變了主意高速逃跑。
砰!佳美撞斷了門口的護欄,徑直衝向大街的車水馬龍。
鍾世佳在附近的樓頂上縮身看著,眼裡流著眼淚,咬緊牙關不出聲。
警笛遠遠響起來,摩托警在趕往這裡。
12
唐曉軍的黑色越野車高速沖入現場警戒線。他跟張超等幹警下車,眼睛因為疲憊滿都是血絲,聲音也嘶啞了:“到底什麼情況?”
分局刑警隊長嘆口氣:“車是假的牌照,綁架者的手法很老練。目擊者也提供不了什麼有價值的線索,而被綁架的只不過是一個音樂老師,也沒人知道她跟什麼人會結仇。”
“資料給我。”唐曉軍伸手接過資料,打開來看見鍾雅琴的照片。
“我們跟她的同事和學生都接觸過,都反應她平時人緣很好,在業務上很精通,為人處世都很低調。”分局刑警隊長說,“她的個人經濟情況也很普通,沒有任何線索表明她有什麼值得被綁架的。”
“她的親屬呢?調查了沒有?”唐曉軍問。
“她有一個兒子,我們還沒找到。”分局刑警隊長說,“是個搖滾歌手,居無定所。”
“她的丈夫呢?”
“她沒丈夫。”
“沒丈夫?”唐曉軍抬起眼睛。
“對,她沒丈夫,那個兒子是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