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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渾然不知道危險正在逼近,在床上假扮天真地看著我:“瞳瞳,你恢復得真快,一會就可以爬起來了。”
我嘿嘿冷笑:“當然,武打片裡恢復得慢的那個必死,看過鹿鼎記沒有,韋小寶在靈蛇島上就是有這個優勢。”
他對我露出酒窩:“你要是韋小寶,一個老婆也娶不到。”
“為什麼?”拖延時間也沒有用,我嘴角帶笑摞起衣袖。
“我是康熙,我不會讓你娶老婆的。”
“對啊,不娶老婆,一輩子為你打飯洗衣當你的奴才。”真是其心可誅。
“瞳瞳……”
“叫也沒有用了……”我難得對他輕聲細語一次,柔聲對他說:“你叫我一萬遍,我也要扁。”
“扁”字一出口,我緊握右拳,以萬夫莫當的氣勢,一往無回的決心,徹底推翻老媽和小阿姨那幾座大山壓迫的覺悟,呼呼生風朝他騙盡天下蒼生的可惡的讓我一看就生氣的雖然帥氣但是一點也不討人喜歡的臉蛋打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永祺的身影在那刻驟然一閃,居然從床上生龍活虎地跳了起來,避開我驚天動地的一拳。
再扁!我出左拳。他再避。
再扁!我出右拳。他再避。
我再扁……
正當我滿頭大汗揮拳的時候,腰身忽然一緊,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糟糕,我只顧進攻忘記防守,被永祺一招得手,整個人被他拉到床上,順勢往上一壓。
“嗚……”他好重。
永祺在上方對我嬉皮笑臉:“認輸了?”
我對他怒目相視,一扭脖子:“哼,本少爺寧死不屈。”我決定明天不幫他打飯洗衣服跑操,讓他餓死髒死累死。
他低下脖子,把熱氣噴在我臉上,忽然凝住笑容,沉聲說:“那我就嚴刑逼供了,你可千萬不要當孬種,一用刑就求饒。”
永祺的嗓子沙沙啞啞,說不出的認真。危險的感覺驀然朝我涌了過來。
“你想幹嘛?”我轉頭瞪著他,一臉戒備。
“逼供。”他輕輕說了兩個字,忽然低頭,吻住我。
熱熱的,軟軟的唇,貼著唇……
不僅僅如此,蠕動的舌頭也探索著伸了進來。
“嗚嗚……”我艱難地搖頭,用手推他。
永祺的力氣這麼大,一手就把我的雙手抓住按在頭頂。都怪我,平日把他養得白白胖胖,排骨紅燒魚子的侍侯,早知道每天餓他一頓。
不,應該餓兩頓。
“嗚……救……救命……”快窒息了。
他象蠶食獵物的蠕動生物一樣,慢慢侵略進來。
我會被他吃掉……
也許是想起我這個保姆鬧鐘洗衣機還有很多用處,在快死的一刻,他總算放開我,讓我自由地呼吸。
他看著我,幽幽說:“瞳瞳……”
有了剛才的教訓,我被他一喊,全身雞皮疙瘩立即冒了出來,小心地盯著他。
“我喜歡你。”
他現在還壓在上面,我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哭喪著臉:“我知道,你喜歡作弄我。真是三生有幸。”
“不,我真的喜歡你。是男人喜歡男人的那種。”他緩緩對我解釋。
男人喜歡男人?我的天,嗚嗚,我不要。雖然我不喜歡女人,但是這並不表示我一定要喜歡男人。
我又不是變態。
這下我不但要考慮自己的生命安全,還要開始擔心自己的貞操。
而他還壓在我身上。
不能輕舉妄動,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瞳瞳,我從很早很早以前,就開始暗戀你。”
我更加哭喪著臉:“那真是謝謝你。”
他溫柔地笑了起來:“不客氣。”這個笑容看在我眼裡可怕恐怖到了極點,電影裡的殺人犯一出現這樣的笑容多半會開始行兇。
我開始暗自揣測,他會把我捏死還是強暴。
兩種我都不想要,我為什麼要選?本人自問沒有任何對不起他的地方,而且我還是他的表弟。人家兔子都不吃窩邊糙呢。
我冤啊!
“瞳瞳……”永祺的眼神又開始變得危險,低頭朝我靠了過來。
“永祺,你你你……別緊張……別別別緊張……你你你再多思考一下……”
“你比我緊張多了。”他輕鬆地譏笑我,從身後不知什麼地方掏出一條領帶。
領帶?我的心臟重重一頓。
他要勒死我?他要綁住我的手,然後……
我終於忍不住扯直了嗓子叫起來:“救命啊!救命啊!殺人啊!”悽厲的叫聲劃破醫院的平靜。
他似乎料不到我會如此勇敢,楞了一下。
砰!病房的門忽然被推開,一個護士沖了進來。
啊,我的白衣天使!這個時候勇氣忽到,我猛然一腳踹翻身上發楞的永祺,朝救命天使撲了過去。
“救命啊,他謀殺我!他非禮我!”雖然大男人抱著個護士哭訴有點丟臉,但是當時真的情不自禁。
“謀殺?”
永祺從地上骨碌爬起來,手上還拿著兇器那條領帶。
“瞳瞳,我不知道你對領帶有恐懼症。”他說:“我真的不知道,早知道就不送領帶了。明天再另外給你選生日禮物吧。”
生日禮物?你這個騙子,你這個世界一流的演員。
我對護士求救:“不要相信,他要殺我,他還非禮我。”
“非禮?”護士狐疑地看看我。
“對!他非禮我。”我堅定地指證罪犯。
沉滯的空氣變得越來越重……
處罰他吧,趕開他吧,讓永祺從我的生命中,至少是大學生活里消失吧!
一分鐘後……
“哈哈哈……”我聽見毫無禮貌的暴笑聲。
護士笑得前俯後仰:“哈哈,永祺,你這……你這表弟……哈哈……真有趣。哎喲,我笑得肚子疼。”
我張大嘴巴。
永祺也嘻嘻笑:“瞳瞳從小就喜歡作弄人,演技還一流。”
護士捏捏我的臉:“你這麼可愛,別說永祺,連阿姨也想非禮一下。不過醫院裡不許大吵,會打攪其他病人的,你們兩兄弟玩的時候小聲一點。好啦,休息吧,瞧你們頭上一人一個的包。”
欲哭無淚……
第十四章
護士走後,全屋的沉滯空氣向我壓過來。
永祺帶著勝利的微笑把門關上,朝我走過來。
“不許過來!”我朝他低吼。
“瞳瞳,不喜歡領帶也不用這麼神經過敏嘛。”他不顧我的警告,向我靠過來,臉上掛著讓我毛孔悚然的得意:“那你喜歡什麼?”他裝模作樣想了想,露出豁然明白的神情:“我把自己送給你好不好?你最喜歡照顧我了。”
我磨牙:“我最喜歡你現在消失。”
永祺的動作,有的時候比懶猴還慢,不該快的時候卻靈活得如同鬼魅。
我一眨眼,他已經移到我面前,把我往牆上按。
“你想幹嘛?”
他戲謔地瞅我:“你覺得我會幹嘛?”
我覺得你會霸王硬上弓,那是你的特長。
我眨眨眼睛,幾乎流下眼淚,哦,我的貞操。
“別忙著傷心,你還沒有回答問題,你覺得我會幹嘛?”永祺伸舌頭舔舔我的鼻尖:“有問題一定要回答,瞳瞳不是一向都是乖寶寶好學生嗎?”
濕漉漉的溫熱舌頭在我鼻子上蠕動,我怪叫起來:“不要,你下地獄去,我不要!”
他抓住我不斷擺動的下巴,嘆氣:“看來你還真笨啊,說了在醫院不許叫,你偏偏大叫特叫。算了,我幫護士阿姨一個忙,封住你的嘴吧。瞳瞳啊,要象我這樣聽話才能討人喜歡知道嗎?不過你再不討人喜歡,我還是喜歡你。”他嘮叨一大堆,又嘆一聲,低頭不容商量地吻住我。
救命啊!
我的慘叫被封在喉嚨里。
近距離看著他的臉,放大到不可思議的程度,那上面有一種美滋滋地感覺藏在眉目間,仿佛一件想干很久的壞事終於得逞了。
我無辜啊。
整整一個晚上,我被他從不斷尖叫騷擾到不會尖叫,被他從不斷掙扎強吻到不會掙扎。
黎明時分,象木偶一樣坐在床邊看東升的一輪紅日。雖然沒有失去貞操,但是我已經深切體會到電影裡被強暴女孩的心靈創傷。
“瞳瞳……”色狼在我身邊挨挨碰碰:“你想吃什麼早餐?”
“砒霜……”
“嘖嘖,開始有幽默感。這是好的開始。”他厚臉皮地表揚我,他鑽到我面前:“去吃麥當勞?漢堡加咖啡。”
“砒霜……”
“小米瘦肉稀飯好不好?”
“砒霜……”
他自作主張:“那就小米瘦肉稀飯好了。”他一溜煙跑出去買小米瘦肉稀飯。
我想趁機跑掉,剛偷偷探出走廊,就被護士擰著耳朵抓了回來:“永祺就說你會跑。梁少瞳,你就不要讓你表哥操心了,傷都沒有好就往外跑,感染了怎麼辦?”
“他……我……他把我……我被他……”
護士大聲嚷嚷:“他非禮你對不對?也沒有什麼大不了,你又不是女孩子。他非禮你,你非禮回去就好了。”
世風什麼時候下降到這個程度?我幾乎暈倒,被半推半抬送回病房。
永祺在我毫不盼望的情況下回來,手上提著熱騰騰的稀飯。
“瞳瞳,吃稀飯。”
“我不吃。”我堅定的說:“我寧願吃砒霜,反正我也不想活了。”這麼悲慘的大學生活……
他推我的肩膀:“吃一點吧。”
我擰頭:“不要。”
“那……”永祺低頭,把稀飯放了下來。
少了他的呱噪,病房裡安靜不少。
過了一會,他站起來,摸摸飯盒邊緣:“稀飯涼一點了。”
我哼一聲:“就算它變成魚翅,我也不吃。”
永祺轉頭,眯著眼睛看著我:“涼了就可以餵了。”臉上忽然呈現惡作劇的表情。
“什麼?”我吃了一驚,連忙往後縮:“你你你不要亂來,我是堅決……嗚嗚……”
晚了,他已經撲了上來,一手逮住我,賊兮兮地笑著:“瞳瞳,你知道我向來是不會亂來的。”
“救命啊!嗚……我不要……嗚嗚嗚……”
稀飯一口一口從他的嘴裡灌到我的嘴裡,我一邊呼救一邊掙扎,不時嗆到。
被他蹂躪多時,我決定求饒:“好了好了,我自己吃,自己吃好不好?嗚……你還餵?都說了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