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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超的手腕不由得顫抖,他有些意亂情迷地望進紹凡的眼睛裡,在那一刻,除了沉淪和痴狂他什麼也看不見,堅壯的男體對如此直白的情慾邀請都難以抗拒,紹凡的舉動激起他極度的渴望。
就在紹凡按目前的體位放任衛超由下至上地插入時,過度緊實的壓迫帶起銷魂的快意,使衛超難掩泛濫的情cháo,他幾乎是循著誘導就全無技巧地直接插入,那隻為他打開的顧紹凡的肉體,混合著致命的慰藉和令人心悸般的激痛。
「啊!」
兩人同時低喊出聲,汗從額頭滴下。
不知是出於安撫還是鼓舞,衛超的掌心攀上紹凡的大腿、腰側、手臂、臉頰,食指在他耳後和頸間搓揉逗留,想到這是顧紹凡第一次接納一個男人進入,就像自己只接納過他,那一直以來殘餘的心結被猛地解開,在恍惚中鑑別到底顧紹凡對於自己是怎樣強勁的存在。
在猛烈的攻勢下,衛超看到了顧紹凡的另一面,脆弱的眉心、迷離的黑眸,還有情慾釋放時那混合著青澀的放浪,衛超將他拉向自己,唇瓣相接,有一些看不清摸不透的東西從懷內蜂擁而出,仿徨的鼓漲感不可名狀。
「啊——」
對顧紹凡的抵制在當下被激烈地粉碎了,他只有一次又一次進攻,才能換來確認情感爆發的真實性。是顧紹凡引導他繼續了一條他本來陌生的路,當愛欲達到極限,他們失聲低呼。
「超!阿超我愛你,我愛你!呃——」邁入高cháo,紹凡語無倫次地胡亂喊著。
衛超在快速地抽插中仰起脖子,發出性感而暗啞的呻吟:「啊!」
他的耳邊只剩下紹凡對他說的那三個字,我愛你。
第二天晚上,衛超如約跟安琪在咖啡廳見面。
衛超七點一刻就到了指定目的地,選了一個靠窗的位子。不過他一落坐就開始長時間的發怔,之前以為的緊張其實一到現場就抵銷了大半,就是一種惆悵的期待還支撐著他的神經。
當安琪走進來的時候,他幾乎沒能把她立即認出來,她過去飽滿的娃娃臉和豐腴的身材已經完全像被削過了一般,短髮濃眉瓜子臉,只剩下精幹和骨感。
雖然不再是衛超心目中嬌俏可愛的模樣,但安琪現在的樣子卻更符合當今的審美。此刻她一身杏色通勤裝盡顯俐落,而且她踩了一雙高跟鞋,以往的她只喜歡踩平底涼鞋。
不過安琪卻從一開始進來就看到了衛超,她眼中的他一點也沒有變,只是更成熟更英俊了。
「阿超,別來無恙。」
衛超起身替她拉開座椅,才重新坐下:「好久不見。」
「我知道你一直在替我看望小華,育幼院的老師都對你有好印象。」
「小華是我乾兒子,我自然關心他。」衛超溫柔地笑了笑。
「你不問我這幾年去了哪裡?」安琪眼底還是留下了一絲憔悴,不過她的狀態比過去明朗了好多。
「重要的是,你現在回來了。」
「聽說你已經離開警隊,如果是因為明君的事,我希望我們都能選擇忘記,否則,便沒有動力再繼續往前走。」只有在回憶往事時,安琪的眼裡會閃過一份驚慌。
「安琪,我離開,是為了我自己,我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堅強。」
「你和明君,永遠是我心目中的兩棵大樹。以前,我必須得依靠著你們才敢走路,一棵樹倒了,我懦弱地選擇了避世,直到現在,我終於學會了獨立,並開始決定為自己和小華的人生負責。」
「看來我不再需要為你擔心。」衛超隻字不提自己去深圳找過她的事。
安琪試探性地問:「你現在,安定下來了沒?」
「我孤身一人,有什麼安定不安定的。」
安琪的神情不知為何舒展了許多,同他打趣:「這麼帥的男人,沒有交女朋友怎麼行。」
「我不想連累別人。」
「說什麼混話!我一直覺得你是完美男人。」
「除了你,還會有哪個女人會這麼認為。」衛超伸出手掌,輕輕覆在她擱在桌子上的右手背:「安琪,謝謝你回來。」
安琪笑了,仿佛又是當年鄰家小妹的模樣。
對於慈善舞會再次被放鴿子的事,紹凡只能兀自鬱悶一下,他的衛超幹這種事已經上癮,所以他也必須懂得適當放手,來替自己圓場。
全香港不知多少名流富賈想搭修伊的順風車混上上流社會,唯獨這個衛超不領情,左一個嫌棄,右一個怕麻煩,有時候乾脆到臨場了來玩失蹤。
這些也都算了,剛才一同電話過來,直接用「我周末沒空,你自己安排吧」來打發他的大嶼山度假計劃。
真是夠了!他到底有沒有把他當男朋友的自覺啊。不過一分鐘後,紹凡悲哀地想,但願自己在衛超的心目中不只是一個床伴而已。
衰,真正衰到家!號稱萬人迷時尚達人的修伊,追誰不行,偏偏選在陰溝裡翻船,怎麼努力都不行。再這樣下去,紹凡真快封自己為聖人。
第二天清早,就在他一個人生悶氣的時候,莫妮卡拿著兩頁網站上列印出來的彩圖進來,直接質問:「你上回說幫我找這個人,現在帶他出席時尚盛會,卻不通知我。」
又是衛超,為什麼人人都要拿衛超來要挾他。人家明明不當他顧紹凡是一回事。
「你不能否認這個和蘇慧合影的cháo男就是我們苦尋不獲的內衣王子吧?」
「內衣王子?」紹凡笑出來,「這什麼封號。」
「他肯簽約明珠嗎?你是要捧他?」
「不,他只是我的私交,他對娛樂圈不感興趣。」
溫婉如莫妮卡,這時也按捺不住拍桌抗議:「這種人才你暗地培訓,假以時日當秘密武器推,我不反對,可是當私人物件束之高閣,未免也太奢侈了吧!」
衛超聽到莫妮卡的這個說法肯定不會太高興,他倒是很願意讓對方成為自己的「私人物件」,可事實上,他可沒占到什麼便宜。
「莫妮卡,其他人好說,這個人免談。」
「好,你是老大,你說了算。現在公司推新人不得章法,我看不慣那些鬼馬導演走後門。」
「不要憤世嫉俗了,有些人註定不是圈子裡的,你想圈也圈不到。」
「別人這麼說我可能不信,但如果依照修伊的公關能力還不能把他拿下,可見早就被星探挖過很多次了,也輪不到未免急得跳腳。」莫妮卡放下通告表,「後天去馬來西亞見羅賓,他擔任下季時裝秀的藝術總監,我要不要把你安排在行程內?」
「要幾天?」
「三天可以來回,沒問題的話,我幫你訂機票。」
紹凡想了想,反正假日泡湯,還計較什麼,不如全都奉獻給工作:「好。」
至少周三還能趕回來過生日,雖然衛超可能會完全不記得,但偶爾抱有一點非分之想也不為過。
一向風光無限簇擁者眾的修伊,淪落到在心中祈禱某人會記得他生日,如果讓人知道內幕,定會當修伊顧是黔驢技窮了。
反正紹凡這次刻意沒有通知衛超自己周日出差的事,他想,對方好歹也應該自己打個電話過來,關心一下疑似同居人的行蹤吧。
但自從那晚瘋狂的親熱戲碼過後,紹凡原本感到自己跟衛超的關係發生了質的飛躍,就好像一下子獲得精神認同,他從主觀上覺得衛超開始真正歸屬於自己,對他的依戀和信任也在不知不覺中提升了一個級別。
如果不是他一個人的自以為是,那麼衛超也應該會抱有同感,可是從那日之後的反應來看,紹凡徹底茫然了,他感到自己好像再次失算。衛超並沒有同他想像的那樣對他產生額外的眷戀,甚至是比以往都更不熱情了。
難道自己的初體驗,奉獻得還真是一點價值都沒有嗎?
紹凡真是越想越沉不住氣了,不過拜衛超所賜,紹凡的忍耐力與過去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紹凡當天還是失望了,衛超沒有打電話。
其實就在同一天晚上,衛超替客戶去廉政公署和民政機構調資料,然後去落仔家擠了一晚上,整晚都沒有回家。
而紹凡破天荒地沒有電話追到,他一邊鬆一口氣,一邊心裡發堵。衛超知道安琪回來後,他的情緒就糟糕透了。原本應該是欣喜若狂的,可是事實卻是,他開始有些不知所措。
衛超居然發現,自己沒辦法向顧紹凡解釋安琪的事,因為一直以來,他都以照顧安琪為己任,現在她的回歸,更像是對他的未來憑空發出的一枚信號彈。
安琪一直以來都是他的女神,無論她去到哪裡,他都想念她牽掛她,如今,她回到自己身邊,用他所熟悉的信賴眼神注視他,衛超不想錯過這最後一次照顧她的機會。
以前他沒有鼓起勇氣表達,所以錯過了。安琪跟了他最好的朋友莊明君。
他甚至曾經惡劣地為此懊悔自責過。如果當初他不退讓,如果他能拋開兄弟義氣,如果他能及時說出自己的愛,那麼,事情也許就會有另一種可能——安琪會嫁給他。那麼今天,安琪就不必這樣痛苦地孤身一人。
如果愛可以自私一點,幸福或有機會降臨。
周日的機場,航班承載著過多的失意飛離香港,整個行程紹凡都顯得很沉默,突然有一種可怕的預感盤踞在他心中揮之不去,那就是衛超似乎要離開他。
在那麼多纏綿的夜,那麼多難忘的相處片段之後,衛超還是選擇疏遠他嗎?主動獻身一次就嚇壞他了?自己可沒有在事後哭著叫他負責任到底!衛超有必要這麼折磨他嗎?
紹凡想得頭疼,已經失眠了大半夜,現在連坐上飛機都沒辦法補眠,他都快被那個男人逼到失心瘋了。
紹凡問自己:那個冷靜刻薄只愛自己的修伊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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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在落仔家窩了一晚上,清早沒精打采出門的衛超,在接到伍凱的一個電話之後,立即振作了一下。伍凱約他在警局附近的一間叫「榮記」的茶餐廳見面。
上午十點,衛超準時趕到,伍凱看到衛超的新形象也喝了一聲彩。
「哇,這件細紋襯衫配Levi's 501s牛仔褲,真是絕了。」
衛超還是頭一回發現原來伍凱十分趕時髦,對流行資訊的掌握比他不知強多少倍。
「別說廢話了,你說有福昆的消息,是不是真的?」衛超直切主題,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更多消息。
伍凱的表情也嚴肅下來,因為接下來他要說的事非常兇險。:「昨晚講勝義的大佬連龍的弟弟遭人暗算,現在重傷在醫院,恐怕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