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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尷尬的眨了眨眼睛。
李程秀小心的問,“吃飽了嗎?”
他想了想,搖了搖頭。
李程秀忍不住輕輕扯了扯嘴角,起身又去弄了倆菜。這麼長時間,他都忘了該怎麼笑了。
酒足飯飽,那人話也多了起來,問了李程秀的名字,就開始直呼起名。李程秀就叫他小季。
李程秀是話不多的人,更不知道怎麼跟個陌生人閒聊,基本是小季問一句,他答一句。
他大概沒見過像李程秀這麼悶的人,覺得沒意思,就蹲下去逗小茶杯。
小茶杯正吃飯呢,被他拿手指戳了幾下脊梁骨,戳的東倒西歪的,就回頭怒瞪他。
李程秀忍不住開口道,“別逗他,它病剛好,要好好吃飯。”
“病剛好才要多活動呢,你越慣著它,它越嬌氣。”他一邊說一邊扒拉小茶杯的腦袋,玩兒的不亦樂乎。
李程秀眼皮真跳,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去把小茶杯和它的小食碗都搶了過來,換了個地方。
小季訕訕的坐回座位,大言不慚的問道,“有沒有甜點啊。”
李程秀無奈了,他很少碰到這麼不把自己當外人的,不知道怎麼應付。
他起身在冰箱裡翻了翻,終於翻出一塊兒早上買的棗糕,遞到他面前,“棗糕,吃嗎?”
小季看著那東西的賣相,皺了皺鼻子,“算了。”
他吃完飯也沒個想走的意思,李程秀也不好意思趕他,倆人就這麼不尷不尬的坐著,話都說不到一起去。
等小茶杯吃完飯,小季就把它抱過去逗它玩兒,李程秀看的心驚膽戰的。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十點多,小季嘴一抹屁股一抬,心滿意足的走了。
李程秀送他出門都覺得累。
從那以後李程秀覺得這個年輕人好像訛上他了。
隔三差五的就讓他帶他去球場,帶了六七遍他總算認識路了,就開始老跑來蹭飯。
李程秀臉皮薄,哪好意思攆人家。再說心裡也挺可憐他一個半大小子孤身在異鄉,沒個人照顧。其實多一個人飯不多,他不是負擔不起,再說屋子裡有個人氣兒,比他一個人好很多,久而久之李程秀也習慣了他來蹭飯,有時候甚至特意給他留點兒飯等他打完球回來吃。
兩個人只一牆之隔,一來二去的,漸漸就熟了起來。
李文遜接到周助理的電話的時候,相當意外,甚至對方報上名字,他還一下子沒想起來是誰。
後來才反應過來,這是邵群的助理。
周助理的語氣相當嚴肅,讓李文遜務必來深圳一趟,他的老闆狀態很不好,但是他不敢告訴邵家人。
李文遜挺驚訝的,問他怎麼回事,周助理在那邊兒沉默了,過了好半天,才說,“邵總的事我們當下屬的不好亂講,不過是因為李程秀。”
李文遜當時就傻眼了,想起在北京他們見的最後一面,大家鬧了個不歡而散,就知道邵群可能真有麻煩了,當下買了張機票就飛深圳去了。
小周用鑰匙打開邵群家的門的一瞬間,李文遜聞著一股濃烈的酒臭味兒撲鼻而來,差點兒把他熏個跟頭。
他進去一看,壓根兒沒反應過來這能是邵群住的地方。
邵群雖然沒什麼潔癖,但是對生活質量要求很高,怎麼會住在這種髒亂的跟狗窩一樣的地方。
他踢開腳邊兒差點給他絆倒的酒瓶子,試探的叫了一聲,“邵群?”
小周指指裡面,“在臥室呢。”
李文遜跟小周一起進了臥室,就見大床上歪著個人,一動不動的躺著,睡衣的扣子敞開了大半兒,從這叫角度看過去,鬍子拉碴的。這臥室窗簾都沒拉開,整個屋子暗的跟晚上一眼,而且顯然很久沒換過氣了,那味兒就別提多難聞了,要不是能清晰看到他胸膛的起伏,還以為床上躺著個死人。
李文遜“操”了一聲,指著他道,“他這樣多久了?”
小周皺眉道,“有個四五天了。李程秀找不著人後,邵總就不去上班了,也不出門,天天在家喝酒。我開始還不敢進來,後來覺得這麼著要出事,就找人把門給撬開了。邵總現在迷迷糊糊的,怎麼勸都不聽,我也不敢讓大小姐和老爺知道,只能叫李總來了。”
李文遜拍拍他肩膀,“你找我對了,這事兒別給他姐和他老子知道。”說著就走了過去,上去拉著邵群的胳膊粗暴的把人從床上拽了起來,啪啪就是倆耳光。
“邵群,你他媽給我起來,看看自己現在什麼德行。”
邵群半眯起眼睛,也不知道看沒看他,就又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