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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遜得意的笑道,“廢話,我說行就行。”
大厲坐到他旁邊兒,擠眉弄眼的說,“哎,能不能弄倆女的。”
李文遜笑罵道,“你小子膽子不小,怎麼不說弄倆男的。”
邵群嚷道,“你惡不噁心人,真來了你敢要啊。”
大厲朝李程秀的方向努了努嘴,然後沖邵群調笑道,“真不試試?”
邵群罵道,“試你媽,滾。”
幾人一起笑了起來。
李程秀根本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他整個人都還處於驚惶的狀態。
剛才那個黃毛帶著他們穿過大廳進包房的時候,他看著舞池中間那一群瘋狂扭動著肢體的人,耳邊充斥著吵雜的高分貝的音樂,只覺得內臟都在顫抖。路上他儘量縮緊了身子跟在邵群一行人後邊兒,生怕慢了一步就跟丟了,就會被一個人孤零零的扔在這瘋狂迷亂的環境中,再也出不去。以至於走到半路不知道是誰惡意的揉了一下他的屁股,他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尖叫了一聲,整個人都蹦了起來,然後連頭都不敢回,只能更緊的跟在他們後邊兒。一直以來被他恐懼和厭惡的幾個人,此時反而最能讓他安心。
他就如同被丟在狼窩裡的小動物,這個包廂就是他最後的屏障,他儘管不喜歡,可也不敢出去。
他正想著什麼時候可以回家,突然砰的一聲,眼前的桌面上多出了一個碩大的玻璃缸,裡面灌滿了黃澄澄的還滾著泡沫的啤酒。
邵群把酒推到他眼前,“喝吧。”
李程秀對酒的味道很熟悉,他們家常年充斥著這樣的味道,仿佛牆面家具都已經完完全全被這個味道所侵占了,無論如何都消之不去。
可他同時對這個味道也很厭惡,一看見酒臉就皺起來了。
邵群自己先豪氣的灌了一口。
李程秀拿眼角撇著他,看著他細瘦的才開始發育的胳膊,舉著一個碩大的一看就異常沉重的玻璃缸,頓時有一種強烈的違和感,就像小孩子偷穿大人的鞋,小腳丫子放進大鞋殼裡,又奇怪又好笑。
李程秀不知道怎麼的,看著他灌下一口酒臉憋得通紅,眼珠子使勁瞪大了,還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突然就覺得,他也不過是個比自己還小兩歲的小男孩兒,突然也就不那麼怕他了。
邵群桄榔一聲把玻璃缸砸到茶几上,那聲音聽的人心驚肉跳。他被這一口啤酒衝到了,嗓子眼裡瀰漫著一股苦澀的味道,說不上多難喝,但也絕對不好喝,灌下去後一瞬間就有種頭重腳輕的錯覺。他一抬眼,正好看見本來瑟縮著身子的小娘們兒,此時正看著他,眼中有著極力掩飾,卻還是被他看出來的笑意,好像在嘲弄他,不僅一股火就燒了上來。
他舉起李程秀那一大缸啤酒,推倒他眼前,好險撞到他鼻子上,“喝啊。”
李程秀身子往後閃,皺著眉別過頭。
邵群脾氣爆,一想到他剛剛的笑,再看那副好像他逼良為娼的委屈樣兒,就想把酒都倒他頭上。
你不想喝?老子非得讓這酒一滴不漏進你肚子裡。
邵群一隻腿半跪在沙發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威脅的看著他,“我數三下,一,二……”
李程秀看了一眼他凶神惡煞的表情,顫巍巍的用兩隻手捧住冰涼的啤酒。
邵群催促道,“喝啊。”
包廂里其他幾個人也跟著起鬨,“喝,喝,是男人就得喝。”
李程秀沒辦法,就捧著沉重的玻璃缸湊到嘴邊,抿了一口,小臉立刻皺了起來。
邵群最看不慣他的一點,就是他像娘們。如今李程秀一連串的動作變本加厲,兩隻細瘦的胳膊就跟他班上的女同學捧杯子似的那麼捧著啤酒,然後秀秀氣氣的小口抿了一下。邵群看的雙眼直冒火,一下子騎到他身上,一手奪過啤酒,一手卡住他的下巴,對著他驚詫的大張的嘴就往裡灌。
李程秀扭著頭手腳並用的掙紮起來。他瘦是瘦,只是常年干體力活,力氣卻不小,邵群小看他了,也沒下力氣壓住他,被他猛的一個掙扎掀翻在沙發上,手裡的啤酒撒了一身。
李程秀抱著頭退到沙發的角落裡,驚恐的看著他,臉頰上的水漬不知道是啤酒還是眼淚,頭髮也被打濕了大半,整個人看上去很是狼狽可憐。
邵群也沒好到哪去兒,新買的衣服大半泡了啤酒,從前胸一直撒到褲襠,凍的他直打哆嗦。
邵群猛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把手裡的玻璃缸狠狠的摔在地上,玻璃破碎的乍響嚇的李程秀髮出了顫抖的小聲的尖叫。
邵群上去就揪住他的頭髮,拳頭對著他的臉就要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