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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很快就鎮定下來,他手裡的這份樂譜,是在國外留學的那段時間,無意間看到的。
留學生圈子很喜歡抱團一起玩,動不動就愛在別墅里開派對。
他認識的一個富二代還挺有錢的,借了朋友的別墅搞生日pa,林溪對那套別墅印象深刻,走進去,車庫裡停放的全都是跑車。
聽朋友介紹才知道,別墅的主人是個賽車手。
那份手稿就是在書房中看到的。
作為一個小提琴手,他一眼就看出是樂譜,本著隨便看兩眼的態度盯了會兒,結果就移不開視線。
鬼使神差一般,林溪用手機拍下了這段曲子。
回過神時,已經保存了好多年。
前段時間清理手機內存時,這張被遺忘的曲譜陡然浮現在他面前。
正好經紀人問他有沒有好的原創作曲,他像是被什麼誘惑一般,抱著僥倖心理把這張曲譜發給了經紀人。
畢竟這種偶然間拍下的曲譜根本就不會有人在意。
況且又是很多年前拍的,網上也從沒有關於這份作曲的半點消息。
再加上那位別墅主人根本都不混娛樂圈。
林溪更加有恃無恐。
而且他發給經紀人的曲譜只有一半,當年看到的曲子也是一半。
剩下那一半的內容,林溪推脫比較忙沒時間寫,經紀人找了專業的團隊把其餘部分補全。
到底不是原作者,即便是補全了也很難達到上半部分的水平。
外行聽不出什麼,但學過作曲的一聽就能察覺到這首曲子微妙的斷裂感。
只是萬萬沒想到自己這麼倒霉。
第一次演出就被人揭發抄襲。
不過抄襲也講基本法,只要他咬死不承認,誰知道。
他就不信盛明稚能給他變一份原稿出來。
林溪聲音擲地有聲:「我覺得其中是有誤會的。盛老師,首先,您說我抄襲我不認,抄襲也是要講證據的,您一張嘴就給我蓋棺定論,我是不是太冤了?我也知道我一個小小的小提琴手,跟您比起來實在太沒有影響力。但我想以您的地位,也不會仗著身份來故意刁難我。如果您真的覺得我抄襲,就請拿出一個讓大家信服的理由。」
頓了頓,林溪似有若無的加了一句內涵:「不過我覺得盛老師可能不太了解小提琴,或許是之前聽到過相似的音樂,所以聽岔了?」
他這一番話說得又綠茶又白蓮。
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話里話外都很無辜。
先說跟盛明稚是一場誤會,又讓盛明稚拿出他抄襲的證據。
又說拿不出也沒關係,你盛嘉老闆娘的影響力那麼大,拿不出證據還不能造一個嗎?欺負我一個還沒出道的新人,豈不是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那麼簡單?
最後還內涵了一波盛明稚,說他一個外行來指點內行,聽過幾首曲子就以為是抄襲了。
簡直婊的明明白白,渾然天成。
盛明稚一聽,狐狸眼都氣得微微瞪大。
他直接「蹭」地一下從嘉賓位置站起來,拿著話筒開麥:「我是給你臉了是吧?」
導演組一看事情要亂。
連忙中斷錄播,著急忙慌的就把這事兒跟禾木的高層匯報過去。
盛明稚的麥克風誰也不敢關。
現場所有的人都已經大氣不敢出,緊張的全員一臉懵逼,不敢動。
「一個連頓弓跟跳弓都拉不好的人跟我談原創作曲?我看大興安嶺缺個鋸木頭的崗位,你現在去面試還來得及!」
如果說剛才盛明稚在憤怒的情況下沒看清林溪演奏的姿勢,但現在冷靜下來,他終於發現自己為什麼會覺得聽起來那麼彆扭了。
林溪那首曲子是斷裂的,曲面上半截和下半截的作曲風格有著微妙的差距,因為當年盛明稚的那首譜子只寫了一半。
跟他當年半道崩卒的暗戀一樣無疾而終。
他忽然心平氣和,慢條斯理道:「對。我確實是誤會你了,也不能說你是完全抄襲,你是抄襲了一半。」
林溪愣住。
差點兒嚇得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盛明稚抬眼:「是不是好奇我怎麼知道?因為我當年就只寫了一半。」
就寫這一半還被你給抄了!
越想越氣,盛明稚說完之後就放下話筒,高貴冷艷的坐在評委席上。
看著林溪慘白的臉色,心情爽了不少。
一副「你接著編,我就看你怎麼表演」的姿態。
抄襲抄到正主頭上,還當著正主的面演出。
林溪是真的沒想到自己能倒霉到這個程度。
不止他,在現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盛明稚這句話。
除了震驚,幾乎看不到其他的表情。
林溪抄襲的是盛明稚?
不對,這個戲劇性的畫面還沒有另一個事實來的震驚。
盛明稚居然會拉小提琴??!!
等等。
老闆娘在娛樂圈不是一直都是那種幹啥啥不行的拉胯人設嗎!
還以為他是那種混不下去就回家繼承家業的富二代玩咖。
有這技能……怎麼從來沒見盛明稚展示過??
顯然。
林溪也震驚的沒說話。
但他還不死心,張口:「既然盛老師一口咬定我是抄襲,那盛老師怎麼證明這首曲子是您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