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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略帶同情地瞄了眼駕駛座上的何助理。那感覺應該就和坐在電影院,被後排兒童不停拿腳踢是一樣的體驗吧……
可她現在也對這位大齡兒童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看著無辜的何助理受苦受難,內心哀嘆打工人的不易。
「方小姐,後面儲物箱裡有個毛毯,麻煩你拿出來給老闆蓋一下。」何·中國好助理·朔從車前鏡里對她笑了笑,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麻煩方小姐了。」
看著那兩個酒窩,方珞寧心都被可愛化了,哪有不照做的道理,也就勉強照顧一下這個大齡兒童。
她從儲物箱裡拿出那張灰色毛毯,展開,然後朝沈司瀾湊近了些,把毛毯蓋在他身上。
男人稍稍一動毛毯又滑下來,無奈她嘆了一聲,又湊過去幫他壓在肩膀後面。
猝不及防的,原本醉得毫無意識的男人眼皮忽然微微掀開,露出一對惺忪的狹長眸子,手也抬起來,捏住她掖毛毯的手腕。
力氣還挺大,她不禁吃痛地皺了皺眉,試圖掙脫,卻被他捏得更緊。
他眼睛雖沒完全睜開,但那兩道狹長的縫也足夠深邃明亮,依稀像含著水光,讓她完全徹底地被蠱惑住,移不開視線。
半晌,薄唇掀動,從唇縫裡溢出低緩而壓抑的聲音,帶著沙啞的水汽:「你回來了……」
第20章 (二更)女朋友來了,不見見……
方珞寧忍不住心口一震,被他握住的手腕處仿佛被灼燒起來,和那股被他雙眼勾住的靈魂震顫的感覺,連綿蔓延到四肢百骸。
「我不是在做夢吧。」男人嘴角上揚,以從未見過的弧度牽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另一隻手也抬起來,小心翼翼碰上她臉頰,「是熱的,不是夢。」
看著他喝醉了酒像個孩子一樣開心的模樣,方珞寧忍不住鼻尖一酸,開口也不禁帶了點鼻音:「沈總,你先放開。」
男人眉心皺起來:「你叫我什麼?」
方珞寧又叫了一遍:「沈總。」
結果話音剛落,便倏地瞪圓了眼睛。
男人帶著酒氣迅速湊過來,在她唇上碰了一下,柔軟的契合,讓她一瞬間仿佛靈魂出竅,也有一些早已蒙塵的記憶被掀起來,激起漫天灰塵,和無休無止的蕩漾的回音。
那天也是同樣漆黑的夜晚,平安夜下了初雪,空氣中雪花紛紛揚揚,宿舍樓門口,他第一次吻她。
兩個人都很青澀,也很害羞,他拽起她衣服後面的帽子,遮得嚴嚴實實。
哪怕大雪之中,誰也看不清誰是誰。
因為男人親吻間攜來的濃烈酒味,她很快回歸到現實,還沒來得及推開,又被他輕輕咬了一口,嗓音夾著些得逞的壞:「叫錯了,罰你。」
「……」
坐在前排的何助理從鏡子裡瞥了一眼,便不敢再有第二眼,整個人面如土色,連忙跟人道歉:「方小姐,不好意思啊……那個你多擔待一下,他喝多了就這樣。」
方珞寧不禁嘴角一抽。
喝多了見人就親?
何助理似乎也感覺到不對,繼續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老闆他……」支吾了半天也解釋不清楚,懊惱地拍了拍腦袋:「其實老闆他也是第一次。」
「……」方珞寧已經不想再多說一個字了,連呼吸都不想。
鬧騰著的男人被她用力一推,終於倒在座位上又醉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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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第二天,沈司瀾醒來的時候頭劇痛,但公司有會不能耽擱,於是喝了杯蜂蜜水稍微緩解之後,便讓何朔來家裡接他。
去公司的路上,感覺何朔總是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他,心底湧起一些不祥的預感:「你有話直說。」
「老闆,那我就直說了。」何朔嘆了一聲,道,「您昨天的酒品真差。」
沈司瀾皺了皺眉:「什麼意思?」
何朔:「我以前居然不知道,您喝醉了居然有那種習慣。」
沈司瀾一臉懵逼:???
前面正好是紅綠燈,何朔把車子停下,轉過身無比認真地看著自家老闆,抬手指向自己的唇,然後搖著頭咋了咋舌:「您真的是,有點禽獸。」
沈司瀾挺拔的身形忽然一顫,隨即眼中夾雜著不可置信和濃濃的懊悔以及嫌棄,仿佛遭到了什麼毀滅性打擊,眸底光芒盡失,嗓音低啞:「我親你?」
「我瘋了嗎?」
「要真是我就好了。」何朔嘆了一聲,「我就當為工作捐軀,打落牙齒和血吞。」
「……」沈司瀾臉色全黑下來,「說人話。」
何朔把昨晚的驚天見聞老實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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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珞寧在辦公室忙了半天,才把即將接手的第一個項目啃明白。
見齊總還在辦公室,趁早進去找他匯報。
結果她剛把文件遞出去,齊總看了一眼又合上,對她說:「沈總剛打電話過來說他朋友有門路,原材料的價格還可以再低,具體還要等沈總那邊核實,你不用著急做核算。」
方珞寧點了點頭,收回文件:「好。」
「還有。」齊總看向她,「為了方便我已經把項目轉手交給他了,以後這個項目相關不用再找我,你直接向沈總匯報工作。」
方珞寧腦子裡嗡地一響:「啊?」
「有問題嗎?」齊總問。
她忙不迭應下:「沒,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