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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傳來一股若有似無的甜酒味兒,冰密見書房的門虛掩著,不露聲色笑了笑,慢慢推開房門,料想中的一聲嚇唬沒有來到。
「?」冰密已經做好被唐語嚇唬的準備,然而掃視一圈的確沒人。視線落到桌面上,醫學書被翻動過,他清楚記得上次看到68頁了,可現在是90頁。
察覺到什麼似的,冰密轉頭看向書架角落的罐子,罐子也被移動過。
看來唐語來過這間房,不知道唐語在看到他收藏這麼多糖後心裡是什麼感想。
轉身出門,二樓也是靜悄悄的,冰密找了一圈,最後才站在自己臥室前。難道……唐語在自己臥室?
可是這麼久了,唐語安安靜靜在裡面幹什麼?
冰密好奇心愈來愈重,輕輕推開門。
「……」冰密服了。
寬大的床上趴著一個大男孩,只有腳在床外,鞋子沒脫,純粹是直接趴下去就睡了的。而且……房間裡充斥著很濃重的米酒味兒。
米酒……?!
果然,床頭櫃那裡放著被吃乾淨的罐子。是他昨天買回來放冰箱裡的,原來唐語吃了米酒。
他緊趕慢趕回來,本以為唐語在乖乖做作業等他,結果是吃醉了爽歪歪睡大覺。
哭笑不得。
不過這樣趴著睡不僅冷還不舒服,冰密也不好叫醒他,只好走過去親自脫了他的鞋,掀開被子把人小心溫柔地塞進被子裡。
冰密將被子掖好在唐語下巴,只露出唐語白里泛紅的臉。坐靠在床頭,伸出手指在唐語臉頰溫柔摩挲,大拇指輕輕撫過被吻腫的唇,眼神愈發寵溺。
這個大寶貝,現在是他的,貪心地想,以後也是他的,一直是他的,永遠是他的。
情到深處,冰密躬身親吻他的眼角,不帶任何情·欲,只有虔誠和珍惜。
這是他好不容易喜歡上的人,一定要珍惜。他也相信唐語不會輕易放棄,不會欺騙他,不會辜負他。當有一天兩人必須公開的時候,他一定把唐語護在身後,一切流言蜚語和反對質疑他都有能力獨自承受。
只要唐語對他不離不棄。
這一輩子,他被親情傷了心,不想再被愛情傷心。一直小心謹慎,努力排除一切意外。
「哼……哼哼……」唐語不舒服地哼哼兩聲,扭了扭身子,雙手從被窩裡伸出抓住冰密的手,然後捉住拿在臉上蹭來蹭去。
這是要醒了的意思嗎?
冰密默默不語,忽然見唐語長而翹的睫毛動了動,眼眸微微抬起一點縫隙。不確定地柔聲一問:「唐寶,醒了嗎?」
「唔……」唐語把冰密的手蓋在自己臉上。
「唐寶,我問你,你小舅對你好,還是我對你好?」冰密蹲在地上,看著床上的人。
他想問這個問題很久了,可是總覺得不該問,好像是在和人家小舅爭風吃醋,顯得很幼稚,很沒道理。
不過現在趁唐語迷迷糊糊的時候問,心理負擔沒這麼大。
唐語:「小舅是……最好的小舅。」
冰密臉色一沉,唐語輕描淡寫的回答在他聽來像重磅錘,一錘叫嫉妒,一錘叫吃醋,連續錘在他心尖。
隨後,唐語又迷迷糊糊地說:「再好也沒我家密友好……因為冰密是最喜歡的冰密。」
這個轉折讓冰密心情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被重錘砸疼的心瞬間被撫慰,然後被一個名為「唐語」的甜蜜陷阱捲入,化成了一灘水。
唐語現在就是有本事讓他心情一波三折,輕易挑起各種情緒,操控他的思維和一切。這種感覺對於內心敏感的人來說是不安全的,但對方是唐語,他可以全心全意交出自己。
「你有多喜歡他呢?」冰密覺得自己問得卑微。
「……想和他一輩子在一起的喜歡。」唐語腦袋拱了拱。
「真的嗎?」冰密不由自主笑了。
「可是……」可是他有一件事欺騙了冰密。
唐語心口下意識一酸,腦子從迷糊開始變得清醒,那種害怕感使他突然睜開雙眼,然後茫然地對上冰密探究的眼神。
冰密湊近他:「可是什麼?」
唐語心裡很害怕,霧蒙蒙的眼睛避開他的視線,撒嬌地拱進冰密懷裡,摟住他的脖子,聲音嗡嗡的:「沒什麼。」
他慫啊,慫得不敢說。
之後就裝睡,裝著裝著就真的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睡得踏實又舒服,還很溫暖。
醒來的時候是被電話鈴鬧醒的,一看竟然是媽媽,趕緊接過:「餵媽。」
「現在都快八點了,你去哪兒玩了?」李余芬說。
「啊?!」八點了?唐語猛地坐起,果然窗外一片黑,他竟然睡了這麼久。
「我我我我馬上就回來。」唐語心虛地掛掉電話,掀開被子一看校服被脫下了,有點冷,抓過校服又看到校褲也脫下了,低頭一看,自己穿著黑白條紋的秋褲。
好羞羞啊……冰密給他換的時候都看到了叭?
啊啊啊啊,沒臉見人了!
唐語在床上滾來滾去,捏著拳頭錘床,混亂中聽到異動,猛地抬頭,就見冰密打開門站在門口,一臉饒有興趣的模樣。
唐語:「……」僵住。然後扯出一個笑,「不小心睡過頭了。」
此時唐語上身穿好校服,下身還是黑白條紋秋褲,秋褲比較緊,把他腿部線條完全勾勒出來,修長筆直又緊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