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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這是想要將東淮王世子留下?滿朝文武都豎起了耳朵。
慕榮佩笑容微僵, 「陛下厚愛,本不應該推辭,只可惜父王年邁,身為人子,理應承歡膝下。」
雲舒大笑起來,「朕開玩笑的。怎麼能耽擱了世子的孝心呢。」
慕榮佩鬆了一口氣,立刻轉過話題:「今次臣還為陛下精心準備了禮物。」
作為藩王,入京朝貢,自然少不了敬賀的貢品。
這一次的貢品,雲舒已經看過禮單,其中北離王府的貢品足足裝了十二大船,包括各色皮毛山參珍珠等物,最值錢的當然是兩千匹駿馬。大概是考慮到新皇帝的面子,比往年武帝時候還高出兩成。
而東淮王府的貢品就更多了,其領地原本就以富庶而著稱,再加上天下商貿來往,東淮王坐擁近半,今次送來的貢品,除了地方特產,還有大量的金銀細軟,雲舒計算過,幾乎抵得上朝廷一年賦稅的十分之一了,足見其豪闊。
這些禮物都是提前月余就送到了京城的。
如今在殿上再說送禮物,那麼送的一定是比較特殊的禮物了。
雲舒本以為慕榮佩要送的多半是什麼奇珍異寶。沒想到被引入大殿的是一隊歌舞團。
十二名俏麗甜美的舞姬,再加上十二名俊秀矯健的少年,手腕腳踝都帶著銀鈴鐺,在殿內翩然起舞,鈴聲叮噹,極為精彩。
宮中的歌舞也有上佳的,卻極少見到這種異域風情。尤其那些少年男女應該是從小經過特殊訓練,身段柔軟至極,各種高難度的姿勢擺出,讓舞蹈更加優美。
雲舒凝神看去,發現這些少年男女似乎有很多相似的,或者說都是兩兩相似。尤其居中領舞的一對,容貌格外出眾,應該是雙胞胎的兄妹,都是十三四歲年齡,女孩肌膚如玉,男孩秀美出塵。
待一曲結束,眾人跪地謝恩。
雲舒看多了,又發現這些人容貌似乎與中原有微妙的不同,不是北狄那種金髮藍眼的不同。
慕榮佩解釋道:「這些都是東瀛來的奴婢。」
雲舒恍然大悟,笑道:「聽聞東淮王府開通了與東瀛的海貿商道,如今極為興旺。去年初還曾經襄助良本大名,收復失地,一舉攻克了北部代崇家的首府。」
慕榮佩暗暗心驚,想不到皇帝對他們在東瀛動作這麼清楚,道:「這些化外蠻夷之輩的小事,竟然擾了陛下清聽。良本家對我中原格外崇敬,卻一直被代崇氏欺壓,才求助我們商隊,出手幫了兩次。也不想那代崇氏如此窩囊,翻手之間便滅了。」
雲舒不置可否,這兩年東淮王府在東瀛和南洋諸國,多扶持地方勢力,甚至自己攻占城池,把持商道,比如那什麼良本大名,不過是個東瀛的地方軍閥,被他們扶持著如今已經是東瀛最大的地方勢力了,當然,投桃報李,東淮王府的勢力在當地暢通無阻,甚至還有不少城池直接由他們派人統治。
「聽聞東瀛礦產豐沛,銀礦尤其豐盛。」雲舒隨意地道。
「貧瘠之地,不值一提。倒是還有些奴婢,溫馴聽話,可堪入眼。」慕榮佩指著殿內的舞姬笑道:「這些小玩意兒就是良本大名送來的。聽聞陛下喜歡這般成雙成對的佳麗。臣挑選了幾個還能入眼的,送給陛下玩賞。」
雲舒:???
什麼意思?自己在後宮已經非常清心寡欲了,什麼叫喜歡這般成雙成對的佳麗?
夏德勝臉色微變,殿內有些消息靈通的朝臣不禁將目光投向坐在上首的易玄英。
易玄英舉著酒杯,目光微沉。
季寰輕咳了一聲,開口道:「臣也有禮物要送給陛下,還望陛下賞臉一觀。」
雲舒來不及深思,注意力就被他吸引過去。
夏德勝趁機命宮人將這些歌舞姬帶下去樂坊安置。殿內立刻空出來。
季坤帶著北離王府的禮物進了大殿。
禮物非常簡單,是兩匹駿馬,一匹毛色純黑,四個蹄子雪白,是出名的烏雲踏雪。另一個更不得了,渾身赤紅,宛如一團火雲降臨。聽季寰介紹,竟然就是傳說中的汗血寶馬。
兩匹駿馬立在大殿中央,顧盼有神,威風凜凜。
殿內不少都是武將,比起色藝雙絕的歌舞姬,明顯駿馬更讓他們心動。一時間連御前禮儀都壓不住那譁然而起的聲音了。
比起一眾武將看得兩眼發光,雲舒的笑容就有點兒勉強了。
天知道,他穿越過來以後,最頭痛的就是騎射功夫了。
武功可以從頭學,書法可以暗中練,唯有騎馬這門功夫,因為動靜太大,他都沒有仔細練過。
至今還屬於白板階段。就是勉強騎著馬不至於摔下來的水平。
至於原主那飛馬縱橫,百步穿楊的能耐,雲舒這輩子不指望了。
也是因為這個,今年的秋獵,雲舒以政務繁忙的名義取消了,不少躍躍欲試的勛貴武將很是遺憾。也被謝景嘲笑了一頓。
好在季寰送來的禮物,不需要皇帝當場上馬試驗。
雲舒客套地稱讚了幾句,在滿殿臣子艷羨的目光中,趕緊命宮人將馬拉了下去。
兩次禮物將氣氛烘托地更加濃厚,眾人一派歌功頌德之中,酒宴越發熱烈。
酒過三巡,季寰不勝酒力,退席歇息。
離開了喧囂的大殿,沿著迴廊一路信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