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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聲令下,侍衛們自然不敢造次。硬弓立刻被收了起來,連圍殺出招都多了些顧忌。
饒是如此,殿內也殺地寒氣縱橫,劍光瀰漫。
侍衛都是精銳,易玄英更是頂尖高手,單人長劍,宛如落入狼群的猛虎,勢不可擋。
雲舒在後頭看得瞠目結舌,他頭一次親眼見識這種等級的高手全力拼殺。此時他已經踏入武道了,只覺一招一式都玄妙難言,值得自己細細揣摩。
謝景眯起了眼睛,憑著武功數路,他已經認出這人是誰了。一種極度不爽的念頭湧上來。
一路殺到殿門口,眼看著易玄英被困住,不可能逃出去了。雲舒突聞一陣巨響。
殿外一團煙霧散開,夾雜著刺鼻的氣味。
是易玄英從懷中取出十幾枚烏黑的丸子扔在地上。
爆破開來,煙霧瀰漫。
「小心有毒!」有侍衛大喊一聲。
十幾名侍衛護著雲舒往後殿撤。皇帝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雲舒無奈,只能跟謝景先退出了大殿。
不久之後,侍衛前來回稟戰況。
不出所料,被易玄英逃走了,有毒霧的遮掩,再加上幾個假扮成太醫侍從的屬下拼死斷後,他逃了出去。
「封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沒等雲舒吩咐,謝景陰測測地開了口。
戴元策小心翼翼看向皇帝,見皇帝點頭,連忙下去布局搜查了。
雲舒返回寢殿,大戰的痕跡還來不及收拾,遍地殘破的家具布帛。
還有十幾名侍衛被同僚扶著,個個眼睛紅腫,嘴唇發紫,都是之前不小心中了毒霧的。
「什麼毒霧這麼厲害?」雲舒吃驚。
「應該是南疆那邊的毒藥。」謝景冷笑,那人曾經在南疆平定叛亂,竟然學會了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雲舒看著他,欲言又止。
總覺得應該將易玄英的身份說出來,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回想剛才在殿內,易玄英看到妹妹時候的震驚呆愣,還有明明有毒霧這種手段,卻拖延著不肯在殿內使出,都是因為妹妹的安全吧。
只是易玄英竟然膽大包天到如此地步,孤身潛入敵人大本營,也讓他震驚,不愧是男主當年的勁敵!回想原書,這位的對敵風格就是蟄伏千里,一擊必殺的那款。
謝景心煩意亂,也沒注意到雲舒的異樣。
早知道這個身體是那人的親妹妹,但遠在千里,他一直忽視,如今真的面對了,才覺得有數不盡的麻煩。
「儘早將人弄死算了!」她冷冷想著。
「不好吧。」雲舒大驚,這可是你親哥。
對上謝景目光,他趕緊找了個理由,「朕的心魔還需要他來解開。」
謝景這才反應過來,驚詫:「你上次見到的那人就是他?」
雲舒點點頭,「就是他,所以朕剛才一眼就看破了偽裝。」
謝景突然感覺一陣牙疼。這都什麼事兒啊!
***
山上風大,毒霧擴散地快,侍衛受傷的雖多,倒沒有斃命的。幾個跟隨御駕的太醫被叫來,取出解毒的藥丸一陣忙碌。
更忙碌的在山下,搜捕的大網散開,追尋獵物。
夏德勝返回天壇稟報京城裡的消息,被這架勢嚇了一跳。
京城裡,皇帝遇刺重傷的消息已經擴散開來,按照計劃,雲舒需要立刻返回安定人心。
侍衛整理馬車,立刻啟程。
出了大殿,負責搜捕的侍衛稟報,已經發現刺客蹤跡,正在東邊山頭圍捕,因為皇帝交待了要活的,所以侍衛一時不敢下狠手。
雲舒聽得龍顏大悅,今天真是順利的一天,通王的麻煩解決了,連心魔的問題也有了線索。
「別得意太早,人弄到手裡,你準備如何著手?」謝景在旁邊潑冷水。那人性子也是油鹽不進。
雲舒笑容一窒,想起看過的典籍中消除心魔的種種歪門邪道,他堅定地道:「朕當然要堂堂正正打敗他了。」反正人家有外掛嘛,恢復了內力,一定能行的。
謝景冷著臉,但眼中還是浮動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賞,難得這軟腳蝦有這個決心,自己一定嚴加督促,指點他學武上進。
雲舒上了備好的馬車。隊伍立刻出發。
隨著山路顛簸,雲舒躺在車內,鼻端漸漸傳來一股奇怪的味道,濃郁的香氣,中間又夾雜著隱約的血腥氣。
血腥氣!
雲舒猛地警醒,坐直了身子,一把掀開窗簾,「刺客抓住了嗎?」
侍衛立刻恭敬地回道:「還在圍捕之中。」
「停車!」雲舒厲聲吩咐。
前頭車夫趕緊驅趕馬匹停下,就在這時,變數突生。
一柄長劍刺出,直衝馬屁股而去。距離最近的一匹馬吃痛,高聲嘶鳴,撒蹄狂奔。
為皇帝駕車的是東錦司安排的高手,立時揮劍砍斷了那匹馬的韁繩。
周圍侍衛不用提醒,也已經發現,有刺客躲在馬車底下。
數人衝上去,刺耳的刀兵交擊聲響起。
雲舒本想下車的,想了想,乾脆回了車內,這車地板四壁都內夾鋼板,刀槍不入。
侍衛威逼下,車底很快竄出人影,雲舒隔著車窗望過去,
他身上臉上都是血跡,看不清楚容貌,倒是之前的絡腮鬍子和黃麵皮沒有了。想必是將易容交給了屬下聲東擊西,之前侍衛們在東邊山頭發現的肯定是替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