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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轉身拉著謝景上了大街。
「再來這麼兩三次,我覺得以後所有店鋪乃至賭坊都要將我列為拒絕往來戶了。」走在街上,雲舒嬉笑。
謝景猶豫了半天, 開口道:「不要把運氣浪費在這種小事兒上。」
「啊?」
「我聽說,一個人一輩子,好運都是有限的。」謝景平淡地說著。
「這算是關心嗎?」雲舒笑道。
謝景無奈,「說的是正經事。」
「放心,我不會濫用好運氣,就像不會濫用仁慈一樣。」雲舒衝著她眨了眨眼睛,又慨嘆道,
「唉,幸好你不是御史,不然朕要被你念叨死。」
這丫頭真能勸諫,是她老爹易太傅的遺傳嗎?
謝景:……又想揍他了。
想起女子為官這件事,謝景狀似無意地問道:「如果將來淑妃她們當女官,你的後宮呢。」
「這個嘛……」雲舒沒想到她會直接詢問這個問題。
轉頭望去,正好謝景也在望著他。
兩人都有點兒小心思,目光一觸及分。
自從戰事結束,兩人之間又恢復了以往的親熱,卻又有些不一樣了。
雲舒忍不住好笑,在世人的眼光中,自己和便宜師傅都已經生、懷、流一條龍走完了,誰知道兩人之間還是這麼純情呢。
肯定是因為她天天板著臉,要是能跟賢妃一樣主動,咳咳,別想了。
對謝景的問題,雲舒沒有直接回答。
瞥見四周無人,夏德勝他們又隔得遠,他壓低了聲音,對謝景說道:「把手伸出來。」
謝景不明所以,還是順從地抬起手。
雲舒握住她的手腕,將剛剛贏來的對戒中的一隻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四周一片靜謐,春天的風涼絲絲的,不遠處是個販售桂花糕的鋪子,傳出的香氣飄散地很遠,四周的空氣都帶著桂花的甜味。
莫名地有點兒小激動。
可這激動好像只屬於雲舒一個人的。
謝景只覺得戒指有點兒大,套在無名指上略松垮。抬起手,想要換一個指頭。
「哎,別,不能換。」雲舒趕緊阻止她。
謝景疑惑的目光望著她。
雲舒別過臉去,「你知道嗎?戒指戴在這根手指頭上,有特殊的意義。這跟手指上有一根血管,聯通心臟。」所以代表著生死相許。
「不可能。」謝景一口揭破了這門偽科學。他戰場上見過斬斷手指的人,要是真聯通心臟,早死了。
雲舒真切體會到朋友圈轉發養生雞湯的大媽大爺被闢謠之後的尷尬心情,弄得他後續一鍋心靈雞湯都不知道該怎麼熬了。
最終只能憋出一句:「朕說的是故事,故事!」
謝景嗯了一聲,沒有說話,卻有一句自動傳到雲舒心裡頭,【這算是什麼故事,無聊!上次講的那個雲頂天宮,才是故事。】
雲舒:……
自從某人氣運降低,好像聽到心聲變得容易了,不過還不如不聽呢。
兩人並肩往前走著。
謝景又想到,剛才自己問他的問題還沒有回答呢。
想要開口說,卻情不自禁繞回到剛才他拿起自己手戴戒指的動作上。
這根手指頭上有一根血管通往心臟?
不知道為什麼,心跳突然有點兒加快。
手指頭上涼涼的硬玉,仿佛帶著一層特殊的熱度,真的能傳遞到心裡頭一般。
她目光落在雲舒手上,是不是自己也該禮尚往來一下啊?
正糾結著,聽見雲舒小聲問道:「聽易將軍說,你以前還會做甜點心?」
對上某人期盼的小眼神,謝景瞬間黑了臉:「我不會,我沒有,你別瞎說。」
雲舒:……
正好走到一處茶樓前。
眾人乾脆上了茶樓。
樓上人不多,雲舒和謝景尋了個清淨靠窗的位置坐下。其餘人自動分散在四周。
店小二送上茶水小菜和諸般果品。
其中有一碟松子,謝景將碟子端過來,開始剝殼兒,不多時,剝好的松子仁就堆滿了一小碟,沒有自己吃,而是推到雲舒面前。
難得她有這麼主動獻愛心的時候,雲舒受寵若驚,趕緊接過來,美滋滋吃起來。
一邊吃,笑道:「這下子不生氣了吧。」
謝景淡然道:「你以後少吃亂七八糟的東西,我自然不會生氣。」
雲舒懵逼,什麼叫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最近吃了什麼?
謝景看著他呆萌的表情,恨鐵不成鋼,又沒法直說,半響,悶聲問道:「好吃嗎?」
「嗯。」雲舒應了一聲,繼續吃著。說起來,便宜師傅跟她哥哥剝松子的習慣還真是一模一樣,都喜歡將這玩意兒當瓜子來剝。有內力了不起啊。
「喜歡的話我以後再剝給你吃。」
雲舒大喜過望,笑問:「以後什麼時候?」
「你什麼時候想吃都行。」謝景平靜地承諾。所以往後不許在去別人那邊偷吃了。
雲舒還不知道自己在外頭偷吃的罪行被抓包了,沒有注意這份平靜之下的暗涌,只有滿心甜蜜。
四捨五入,這算是某人間接的告白嗎?
有吃有喝還有美人看,生活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舒服的。
雲舒透過敞開的窗戶,望向外頭萬家燈火。星星點點的燈光映照著天上閃爍著星辰,熙熙攘攘的行人,四處吆喝的小販,各色聲響匯聚成片。頭一次感覺,這個世界是如此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