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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跟兩個侍女多聊了幾次後,雲舒就滿心窩火,還不如給自己送後宮呢!
「奴婢以前曾經是易太傅家的奴婢,服侍過易小姐的。後來易太傅家遭了新帝罪責,被抄家,奴婢幸而不是家生子,被家裡人贖買了出去。」那個叫玉露的侍女說道。
另一個侍女也是差不多的經歷,都曾經是易家的侍女。
雲舒滿心的臥槽,這些天他仔細思考了自己和易素塵之間的聯繫,最終還是不肯相信那個結論。關於這位京城才女的生平,他看過詳細的奏報。是位出眾的大家閨秀,但生平沒有任何穿越者的痕跡。比起自己是易素塵這件事,雲舒更傾向於懷疑,也許自己一開始是要穿越成這位香消玉殞的小姐,按照天命,來一段小宮女跟霸道皇帝的愛恨糾葛上位史。
卻因為某種不可抗拒的外力,扭曲到了謝景的身上。
甚至現成的外力都找好了,奉天觀那邊透露的情報,提到妙衡真人祈天坐化的時間,正好就是謝景走火入魔的時刻。
潛意識裡,雲舒一直抗拒著與易素塵聯繫起來。這個名字代表的人生太過沉重,讓他一想到就覺得憋屈。
偏偏季寰因為自己的執念,非要把自己往這個方向拉扯。
這種煩悶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晚上,季寰過來看望他。
「季王爺還真是體貼入微。」屏退了兩個侍女,雲舒的火氣壓不住了。
「若是陛下不喜歡,臣立刻換人。」季寰平和地道。
雲舒沉下臉色。就是這種予取予求的態度,讓他發火都找不到藉口。
而且他很想問一句,如果換人,這兩個侍女會被送去哪裡?答案很清晰。雖然季寰並非狠辣之人,但自己落在他手上是天大的秘密,勢必要將這兩人滅口的。
「不必了。」他挪開視線,「只希望季王爺以後不要幹這種事情。」
知道他心裡頭在想什麼。季寰凝望著他,「你認為我會將這兩人殺掉滅口嗎?」
雲舒沒有說話。
季寰苦笑:「我怎麼會捨得,她們都是她留下的。」 他身邊可憑弔的存在實在太少了,每一樣都百般珍惜。
雲舒垂下視線,「一廂情願的執念,只會讓人走火入魔。朕說過,朕不是易素塵。」
「你是。我知道。」季寰執著地道。是上天給了他挽回這段感情的機會,他絕不會再放手。
雲舒一陣無力,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了。
季寰目光中的痛苦和期盼是如此的清晰,讓他情不自禁都有些同情了。
同情一個叛賊,哈……
雲舒低笑了一聲,突然走近季寰。
在季寰驚詫的視線中,他越來越近,直到溫潤的觸感傳來……
是他吻在了他的唇上。
蜻蜓點水的一吻讓季寰受驚般連退數步,驚慌地看著雲舒。
雲舒毫不避諱地望著他,「如果你真的認為我是她。而且是如此深沉地愛慕著她,為什麼要躲閃呢?」
「因為心愛之人變成了男子,就覺得不能接受了?如果真的那麼愛,無法放手,無論心愛之人變成什麼樣子,這份愛慕之心都不會變化吧?」雲舒振振有詞。
「真正的愛,別說愛人變成男子,就算是變成了一隻貓一隻狗,或者一盆花,都一樣愛著……」
說到後來,他忍不住想笑,這似乎是上輩子某個圈子早年流行的說法。如今卻被自己當做雞湯,給季寰澆下去。
雖然心裡頭覺得這種行為挺幼稚,但看到某人崩潰凌亂的表情,還是有種異樣的爽快感。
讓你整天神神叨叨這些朕不想聽的!
這些日子,雲舒竭力控制著自己不去刺激他,但這次實在受不了了。
最後,季寰幾乎是落荒而逃。
頭一次看到他這種狼狽的模樣,雲舒在後頭朗聲大笑。
笑完之後,又嘆了一口氣。
仰面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望著窗外閃爍的星辰。
她怎麼樣了呢?一定是策馬飛馳在廣闊的夜幕之下吧。雖然沒說過,但云舒看得出,謝景還是挺惦記戰場的,如今終於有大展身手的時候了。
翻身抱住枕頭,真有點兒想她了。
***
寬敞的房間裡,桌上的燭火閃爍著幽幽光芒。
謝景正站在房間中央,看著對面牆壁上懸掛的巨大地圖,那是京畿一帶的疆域圖。
她並沒有雲舒想像的縱橫快意,倒是想上陣拼殺,奈何現在的女官身份和武功水準都不適合。大多數時間,只能待在房內,對著布局思索下一步戰略布局。
京城淪陷之後,朝廷的兵馬折損不大。慕榮佩想要乘勝追擊,反而吃了大虧。如今縮回京城,等待著後方援軍,也等待著北離王府這個盟友。
而朝廷兵馬屯駐在漣倉,與東部駐紮的易玄英遙相呼應。
京城被人占據,天下震動。但謝景並不覺得有多麼嚴重。她立國上位的基礎,自始至終都是兵權。精兵強將握在手裡,什麼城池都有奪回來的一天。
只是擔心他,不僅因為牽腸掛肚的感情,更因為如今的局面。他是新朝皇帝,雖然自己的回歸證明了皇帝安然無恙,但正主兒遲遲不出現在眾人面前,也無法完全服眾。
一片靜謐中,身後的房門被推開,江圖南走了進來。
「方才分兵的命令已經調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