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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主持朝政的時候,曾經下旨,禁絕日漸猖獗的纏足陋習。嚴令宅邸若有婦女纏足的,其父親或丈夫要被送到官府同樣享受一遍纏足大餐。禁令一出,從此纏足一事天下禁絕。這也是雲舒看原書的時候,格外喜歡男主的一點。
所以他之前救助那被打的女子,也不算崩人設。
「可惜縱然救了一個人,卻救不了千千萬萬受苦的婦孺。」雲舒站起身來,慨嘆一聲。在這個時代,別說買賣的奴僕,男子只要娶了一個女子,就仿佛擁有了她整個人的所有權,打罵買賣全憑心意,有娘家支撐的還好,沒有了靠山的女子就是待宰的羔羊。
沈月霜詫異,不明白皇帝在苦惱什麼。
雲舒也沒有多說,這等陳規陋習的改變,不是一朝一夕。現在還是以維持人設為重,等建起自己的班底之後,才好逐步改革朝堂。
又等了片刻,不禁納悶,怎麼還不見易素塵下來?
「大概這裡的衣裳都太俗氣,易姐姐不好挑選吧。」沈月霜笑著道。
雲舒站起身來,隔著窗戶,外頭燈火閃爍。風吹了半響,竟然零零散散下起雪來。
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難怪剛才聽見外頭一陣喧囂。
「竟然下雪了,出去走走吧。」雲舒興致上來,笑道。
沈月霜自然不會拒絕。
外頭雪不小,小太監要撐傘,雲舒回絕了,拿起擱在旁邊的銀灰斗篷披上。
這斗篷是謝景穿出來的,本來就是中性款,兩人身高差不多,他穿正合適。
至於謝景,店裡再挑選一件就好。
卻不知自己的舉動落在沈月霜眼中,滿是曖昧。這個年代,男子肯屈尊用女子用過的東西,尤其皇帝這般尊貴的身份,實在罕見。
留下一個小太監等待謝景,兩人下了樓。
雪花越下越大,四周一片熱鬧,很多擺在外頭的攤販匆匆收攏貨物,行人也都加快了腳步。
雲舒和沈月霜披著斗篷,走過街市,經過一道小巷子,突然聽見巷子深處傳來微弱的呼救聲。
雲舒轉頭望向聲音來源。
巷子幽深陰暗,白雪積了薄薄的一層,巷子深處,一個衣衫單薄的女子撲到在地上,一邊掙扎著,低聲呼救。隔著雪花,隱約可見女子衣衫散亂破碎,臉上身上都是血跡。
雲舒連忙走了進去,沈月霜緊緊跟在後頭。
巷子極為狹窄,兩側高聳的牆壁擋下了街市的喧囂,四周一下子寂靜下來。
只有女子細弱的呻、吟聲,幽暗的夜色下,聽著有些滲人。
宮人謹慎地護持在皇帝前後,其中走在前頭的小太監加快腳步,上前想要將女子扶起來。幾次竟然都沒有成功。
雲舒腳步一頓,這趟跟著出來的小太監都是東錦司的武功好手,力氣遠勝普通人,怎麼可能扶不起來。
他本能地察覺到危險,快步後退,可惜還沒等退出巷子,突然一聲哨音,摔在地上的女子猛地躍起,手一揚,白色粉末籠罩住小太監。
小太監警醒,一腳將人踹飛,卻還是晚了一步,吸入了少許粉末。
摔在地上的女人一聲痛呼,同時尖叫,「點子扎手,快一起上!」
兩側高牆霎時閃現數十個黑影,躍入了巷子。
是陷阱!雲舒拉住沈月霜護在身後,警惕地看向四周。
都是年輕力壯的江湖人,手裡頭拿著兵刃,望向雲舒他們的目光宛如望著一群肥羊。
為首的是一個身量魁梧的絡腮鬍子,旁邊站著一個滿臉青腫的人,赫然是之前被狠揍了一頓的黃老六。
他陰狠地盯著幾個人,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一邊湊近了為首的絡腮鬍子,小聲說著什麼。
北風吹過,聲音斷斷續續傳入雲舒耳朵。
「小人已經打聽過了……外地的客商……京中並無根基……兩個都是絕色美人……天大的肥羊……」
雲舒無語,不過一起街頭糾紛,竟然會招來劫匪。
李翼顯然也是這麼想的,衝著絡腮鬍子理直氣壯喝道:「光天化日,竟然膽敢在京城擄掠客商,你們不要命了嗎?」
絡腮鬍子貪婪的目光落在沈月霜身上,幾乎要穿透斗篷,剛才驚鴻一瞥看到了側臉,真是個絕色美人。
之前黃老六找上門來,說得天花亂墜,有大生意,他並沒有全信,京城這地界,隨便犯案那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本來只是隨便看看,沒想到竟然真是天仙。色、欲薰心之下,什麼顧忌都拋到了九霄雲外了。
大不了幹完這一票走人,這等美人,享用完了再轉手賣出去,幾千兩銀子輕鬆到手,足夠在江南花天酒地個五六年了。
深知動手要快,不等李翼說完,絡腮鬍子帶著人沖了上來。
對方有十幾號人,反觀自身,有回去取馬車的,有留下等謝景的,還有中計撲街的。只剩下了兩三個人。
但云舒沒有絲毫緊張,先不說自己這段時日武功大漲,身邊這幾個也都是東錦司的高手,收拾十幾個混混還是沒問題的。
果然,李翼幾個人很快將混混打得哭爹喊娘。雲舒拉著沈月霜想往外走,卻沒料到,當頭五六張巨網籠罩下來。
巷子狹窄,閃避不及,雲舒和沈月霜被分別罩了個正著。絡腮鬍子帶著兩個小弟趁機上前,將兩人打橫扛了起來,轉身就往巷子盡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