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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表情凝重:「貴妃之前跟臣妾提起過,他很喜歡這個糕點的鮮甜味道,但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多吃兩塊,必定全身起紅疹,甚至呼吸不暢。所以不敢多吃,一次只一塊半塊兒的解解饞。」
雲舒立刻醒悟,這白玉貝絲糕是用很多海鮮扇貝之類製作,梁思應該是海鮮過敏體質。
今天怎麼會無緣無故吃了這麼多?
是兇徒逼凌,或者乾脆就是被兇徒吃掉的?
「你們就是這麼伺候的。」謝景臉色難看。
管事撲通跪倒在地,連連叩首,不敢言語。
雲舒明白,他們算不上有意怠慢,梁思的性格軟糯,而且因為性別秘密,不喜歡別人近身服侍,等閒不會召太醫。但這些人也夠疏忽就是了。
責罰可以以後再說,但眼下淑妃發現的這個線索……若是兇徒吃掉的也就罷了,若是梁思吃掉的。
「請陛下儘快搜查,臣妾擔心貴妃安全。」淑妃低聲催促著。
夏德勝連忙領命,正要離開。雲舒不經意看到旁邊擱著的帷帽。
聯繫到宮內失蹤,兇徒逼凌……又想到今日始終存在心頭的一個小疑惑。雲舒腦中閃過一道亮光,突然道,「等等,如果沒有什麼兇徒呢?」
謝景和淑妃齊齊望向她,什麼意思?
雲舒徑直轉向管事,「你們今早可見過貴妃面容或者說話?」
「並未,因見貴妃還在歇息,我等不敢驚擾,按照慣例放下早膳就離開了。」
「那昨晚呢?最後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謝景眼中閃過鋒芒,霎時明白了雲舒的意思。
管事也是聰明人,冷汗涔涔,絞盡腦汁回憶道:「昨晚皇陵祭祀結束之後,天色已晚,貴妃在偏殿等候御駕出發,因為等候時間久了,曾經出了大殿更衣,久久未歸。」
「可有人跟隨?」
管事搖頭道:「貴妃更衣的時候,向來不喜歡有人跟隨。」
頓了頓,又繼續道,「之後侍衛前來傳訊,陛下和娘娘準備出發。奴才等趕緊去尋找貴妃,發現貴妃在後山涼亭中……」
雲舒又詳細詢問了幾個細節。昨晚宮人找到久久未歸的梁思是在祭殿西邊的丘陵腳下一處涼亭中。梁思戴著帷帽,並無人看到容貌。因為天已經黑了,隊伍急著啟程回宮。管事和幾個小太監趕緊簇擁著梁思回了隊伍,上了轎輦。而回宮之後,已經入夜,梁思沒有讓人近身服侍的習慣,自己洗漱之後入睡了。
也就是說,從頭到尾,這一天一夜都沒人見過這個「梁思」的真面目。
夏德勝立時緊張起來,倘若真有惡徒偽裝貴妃,潛入宮禁,如今必定潛藏在陰暗之地,試圖行不法之惡舉,比如行刺帝後什麼的。
謝景卻蹙眉,「未必,若真有行刺之意,藉助貴妃的身份,更能成功,拖延至此,反而打草驚蛇。」
雲舒也是同樣的看法,「我也認為,這人未必有這麼大的膽量。甚至說不定假扮梁思,只迫不得已。而且,」她頓了頓,繼續道,「說不定原本就是宮中武功極高的太監或者侍衛,才能不露行跡地逃出景和宮,還能製造貴妃假扮小太監潛逃的現場。」
夏德勝滿臉迷惑。
雲舒道,「所有疑點,只要找回梁思就能解答了。」
若推測無誤,梁思應該還被困在皇陵之中。
夏德勝立刻道,「臣這就安排人手,前去皇陵那邊搜查。」
「不必了,我們親自去一趟。」雲舒開口道。時間拖延太久,她怕那些人狗急跳牆,殺了梁思滅口。
而自己和謝景親自趕去,還可以利用氣運之眼這個金手指,將人以最快速度找出來。
***
夏德勝很快備好了馬匹,深夜出宮,輕車簡行,兩人也只帶了百餘名侍衛,往皇陵方向急奔。
路上,謝景策馬走在雲舒旁邊,忍不住問道:「你怎麼能肯定梁思在皇陵?」
「我有個想法,只是比較驚悚。」雲舒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什麼想法?說出來聽聽。」
「你還記得今天,哦,應該是昨天了,咱們去兵器工坊巡視,看到的那幾艘大船嗎?」
謝景詫異,說梁思的事情,怎麼又牽扯到兵器工坊上了。
想了想,還是點頭道,「記得,當時你還問過管事,都是往皇陵這邊運送磚石的。」
雲舒苦笑道,「沒錯,其實我當時覺得那幾艘船有點兒不對勁兒的,但也並未深思,如今回想起來,這幾艘船的吃水明顯不對。」
「磚石沉重,吃水深些也很正常。」謝景回想著那幾艘船的模樣,說道。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當時六艘大船,有兩艘的吃水格外深,但那兩艘看過去,裝載的磚石並不比其他幾艘多啊。」雲舒分析道。
「還有,在兵器作坊里巡查的時候,你曾經順口問過工坊里新幣鍛造的進度和產量。當時管事回答,表情似乎格外緊張。」
「再有,兵器工坊里的高爐質量極好,按理說隨著手法純屬,耗材和報廢的比率會逐漸降低,但是卻始終沒有降下來。」
雲舒逐一說著細節疑點。
謝景仔細回想著,目光閃爍精芒。
「你是說……」
「沒錯,我懷疑,中間遇到的那幾艘船。吃水特別重的兩艘,裡頭裝有大量金幣。這幫工坊管事守將,私底下應該偷偷用工坊高爐鍛造金幣,私下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