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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兒僵硬。
沈月霜注意到了,還以為兩人因為馮吉春起了心結。等雲舒離開的時候,她匆匆跟了上來。
「陛下,易姐姐只是受驚過度,並非有意怠慢。」站在廊下,她小心翼翼解釋道。
看著完全在狀況之外的沈月霜,雲舒哭笑不得,笑道:「一點兒小事,朕怎麼會跟她計較呢。」
沈月霜鬆了一口氣,猶豫著又鼓起勇氣道,「陛下明鑑,易姐姐對馮侍衛只是普通親友往來,絕無男女私情的。」
「朕能理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雲舒聳聳肩。突然又想到,馮吉春是單相思的傾慕,沒有回應,那別人呢?
他八卦地問了一句:「你的易姐姐,之前有過意中人嗎?」
沈月霜臉色大變,勉強笑道:「這個……奴婢……未曾聽說過。」
雲舒表情一僵,這口是心非的小模樣太明顯了吧!
消失的那一小片檸檬又重新回到了心裡頭,酸爽難耐,有心追問一句「是誰?」「到底是誰!」
但想到她在自己面前說著「往事已矣」的冷淡表情,又生生將這個衝動壓了下去。
對著慌亂的沈月霜,雲舒故作淡然地道:「那就算了。」
轉身離開。
第39章 秀恩愛
好消息比雲舒預料中的傳得更快, 就在第二天的早朝上。眾位朝臣出列,齊齊恭喜皇帝, 皇朝後繼有人。
一個安寧的朝廷, 少不了順利的傳承,與這個孩子到來的意義相比, 孩子生母身份的那一點兒瑕疵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了。
馮源道在恭賀之後, 又跪地請罪,為兒子不慎冒犯了內宮的貴人。
之前馮吉春在簡單的訓誡之後,已經開釋, 雲舒選擇了放長線釣大魚的路線。
對馮源道的請罪,雲舒寬宏地道:「丞相不必擔憂, 事急從權, 朕不是那等死守清規戒律的衛道士。再說, 就算馮將軍有錯,今次救了易御侍……和她腹中孩子的性命, 也算功過相抵了。」
馮源道感激涕零地謝過皇恩浩蕩, 之後順勢請求將兒子調出宮中。雲舒也大度地答應了, 將其平級調動到了禁軍內。
這件事情就這麼順利揭過了。
雲舒散了朝, 去了東書房,卻見到只有沈月霜一個人伺候在側,面色憂愁。
「什麼,病倒了?」雲舒聽完,無語了。某人昨天渾身濕透,還硬撐著, 現在終於撐不住了吧。
他立刻去了偏殿探望。
做戲做全套,公開了有孕的消息之後,謝景搬去偏殿,一應起居飲食都變成了妃嬪的待遇。
不過並沒有如預料中的正式冊封,還是繼續擔任乾元殿女官,只是晉升了兩級,從正六品的司侍變成了從四品的御侍。畢竟女官可以日日居住乾元殿,冊封為妃的話,住在這裡可就不合規矩了。
雲舒進了內殿,就看到某人躺在床上,小臉通紅,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難得見她露出這種柔弱的姿態來,雲舒竟然有種莫名的爽感。
壓下這點邪惡的小念頭,他來到病床前,將聲音儘量放柔:「可有叫太醫?感覺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謝景用眼神回復道。
沈月霜在旁邊補充:「太醫看過了,風寒發作,開了疏風解熱的藥材。只是孕期不好用藥,所以減了大半劑量。」
保密起見,假孕這件事,連沈月霜也隱瞞著的。
聽到孕期兩個字,謝景條件反射地黑臉。
雲舒假裝沒看見,從宮女手裡接過藥,坐到床邊,調羹輕輕攪動幾下,然後湊到面前,柔聲道:「先把藥喝了,好好歇息兩日。」
謝景被他這一套、弄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死死盯著湊到自己嘴邊的玉調羹,仿佛雲舒餵給她的不是湯藥,而是毒藥。
雲舒看得好笑,故意湊到她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給朕一個表現的機會嘛,愛妃。」
最後一個詞他加重了音調,房間裡沈月霜和幾個小宮女忍不住豎起了耳朵。
謝景渾身惡寒,狠狠瞪著他,只是她正病著,兇惡的眼神配著紅紅的臉頰,更像美人嬌嗔。
雲舒看得心神蕩漾,繼續壞心眼地勸著:「乖乖的,不苦,朕讓人加了糖,等喝完了,朕再給你吃一粒兒酸梅子。」
皇帝好體貼啊!
兩個小宮女耳朵變得紅紅的。
謝景終於意識到,自己不趕緊將湯藥喝掉,他還能說出更噁心的話來。
強忍著憋悶的心情,就著雲舒的手將調羹里的藥汁喝下。
這一碗湯藥足足喝了好半天,中間謝景無數次想要劈手奪過來自己一口喝掉,都被雲舒制止了,堅持一勺一勺地親自餵她。
他滿心好笑,頭一次發現便宜師傅逗起來也很可愛,玩的不亦樂乎。
終於熬到餵完,謝景覺得自己憋得胸口疼。
雲舒將空藥碗擱在托盤上,又從另一個小碟子裡頭拿了一隻蜜餞酸梅。
謝景最討厭這種軟了啪嘰的東西了,此時只能捏著鼻子就著他的手吃下去。
似乎也看不下去兩人「秀恩愛」的場面了,沈月霜帶著小宮女告退下去。
雲舒這才脫下酸爽的情聖偽裝,坐在床邊。
「現在沒人了,你離我遠一點兒。」謝景不耐煩地道。
「別這麼冷淡嘛,朕有這麼討人厭?」雲舒做委屈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