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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入宮之後才開始學習的嗎?
又看了一會兒,一招直刺出去,易素塵腳下倏然一滑,身體搖晃,險些摔倒。
這架勢,應該是剛剛學習沒多久,三更半夜還這麼苦練,真是讓人佩服。雲舒滿心感慨。
至於眼前女子苦練武功是否會行刺什麼的,雲舒完全沒有擔心過。這種年齡開始習武,頂多強身健體,想要練成高手幾乎不可能了。看她這笨拙的模樣,自己沒有武功也不會怕她。
謝景穩住身形,呼吸有些凌亂。
這個身體真是不濟,數日苦練,也只得這點兒進步,想起自己當年修習武道時候突飛猛進的成績,滿心憋屈。
她轉過身,想換個招式,突然愣住了。
不遠處的樹林間,站著一個人影。
她一眼就認出了來人是誰,比起上一次的驚嚇,這次的謝景懷疑自己在做夢。
雲舒正要離開,沒想到她會突然轉身,兩人打了個照面。
有點兒尷尬,雲舒條件反射地抬手招呼了一聲:「你好。」
這一聲恍如驚雷,讓謝景從震撼中清醒過來,自己不是做夢,真的是這個冒牌貨站在面前。她像是炸毛的貓一樣,精神霎時緊繃。身體卻開始放鬆,作出毫無防備的乖順姿態來。
「見過陛下。」
雲舒儘量溫和地問道:「不必多禮,這麼晚了你還在練武功?你是剛剛開始學嗎?」
謝景低著頭:「家門遭變,才知自強之重。花拳繡腿,讓陛下見笑了。」
「你能這般努力,實在讓人佩服。」雲舒這句話說的真誠。朝堂大清洗,罰入宮中為奴的貴族小姐數以千百計,但他敢打賭,有這個毅力從頭開始學武功的絕對沒有幾個。
又想到,眼前女子這般艱難的開局,都能刻苦鍛鍊,自己這個身體原本就有絕世武功,只是需要一把鑰匙將其引出來,已經是開掛級別的簡單了,竟然還愁得睡不著覺,也夠矯情的了。
一念升起,愁緒盡散,不就是跟小姐姐那啥嘛,上輩子百合文也不是沒看過。再說,實在不行,找個功體屬陰的小哥哥試試也行。反正史太醫說了,重要的是瀉火……呃不,結果,中間過程不重要。
念頭通達,心情也爽朗起來,雲舒走了兩步,突然腳下一滑,身體失去控制,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借著月光,低頭看去,腳下是圓滾滾的琉璃石,個個拳頭大小,五顏六色,煞是好看。
好像是清平湖的一處水底下鋪陳的東西,五顏六色的琉璃水晶映襯著碧波蕩漾,從前梁起就是后妃非常喜歡的景致。
這些石頭怎麼從水底跑到岸邊來了?
他凝神細看,這一片兒青石板鋪就的光滑地面上,到處都是這種琉璃球,而月光般靈秀的美人就站在這些硌腳的東西上。
難怪剛才看她下盤不穩,竟然是站在這些圓球上練習的。
雲舒震驚了,立刻意識到,剛才自己對易素塵武功的評價太低了。
她真的是剛剛開始修煉武功嗎?
謝景盯著雲舒,表情非常難看。
從剛才那笨拙地像是翻蓋兒烏龜一樣的摔倒姿勢,到現在坐在地上傻傻的發呆。
這個冒牌貨這麼蠢笨,是怎麼瞞過自己身邊那些朝臣的?
難不成從江圖南到戴元策到夏德勝再到滿朝文武,一個個全都瞎了不成?還是他們都是同謀,才會看不出這個傻瓜跟自己的不同來?
心中滿是憤懣,卻又突然一道靈光閃過。
她之前一直在發愁,如才能不露破綻地接近這些陰謀者,如今這傢伙自動送上門來了,豈不是最佳時機。
看這蠢笨的模樣,只怕武功也不咋地。
按理說這麼重要的棋子,一定有暗衛跟隨,可是目光掃過四周,沒有任何侍衛的影子。
天賜良機!不能放過。
謝景向來是個說干就乾的人,下定決心的瞬間,她直接撲了上去。
第11章 殺機
「你,你要幹什麼?」雲舒正想著爬起來,突然眼前一暗。
謝景拳頭猛地打出,正中胸口。雲舒呼吸一窒,起到半截的身子又摔了回去。
謝景趁機壓住他,為了確保效果,直接跨坐在了他的身上,藉助身體的重量,雙手卡住他脖頸。
後頭一堆琉璃石頭,雲舒被硌得後背巨疼,迎面又是一記重擊。
這死丫頭是要弒君啊!
終於反應過來,危機面前,雲舒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欲,眼明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向兩邊掰。
兩人都沒有內力,終究是男性的力氣更勝一籌。眼看著手腕被掰開,謝景卻並不驚慌,手腕微一扭動。雲舒只覺自己抓住的是兩條游魚,滑不留手,霎時失去控制。
甩脫了鉗制,謝景再次扣向他的肩膀。
雲舒鯉魚打挺地往上一拱,試圖鹹魚翻身。
他力氣太大,謝景只能臨時變招,手腕替換為手肘,用力擊下。
這一擊對準了穴位,縱然沒有內力,效果也非常好。
雲舒只覺得上半身一麻,又一次摔了回去。
好疼啊!
這死丫頭這麼厲害!雲舒慌了神,再次掙扎,還是蹦躂到一半就被生生打斷。人說一力降十會,自己滿身力氣竟然沒有施展的餘地。
最悲劇的是後背還有一堆琉璃石,每次摔下去的滋味之銷魂,雲舒覺得,古代滾釘板也就是這待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