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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陰沉,酒店早早就打開了聖誕燈飾,燈飾相映成趣,打在高高的落地窗上,形成一個個玫瑰紅與墨綠色的光圈。
梁霽辰就站在那些光圈下。
他握著手機,在跟人通話,目光不經意和易佳夕撞上,對視了幾秒。
易佳夕露出微笑,正想跟他招手,卻發現梁霽辰的目光短暫地在她身邊停留片刻,接著就不再看她。
她這才注意到,何洛還跟在身邊。
「還有事嗎?」易佳夕平淡地掃了一眼何洛。
何洛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地說,「沒事……就是想問問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幫你什麼了?」
何洛說,「昨天晚上。」
易佳夕瞭然一笑,無所謂地說,「我身上亂七八糟的傳聞多了,不介意讓你搭個順風車。」
她笑起來,在冬夜的聖誕燈光下,顯出幾分冷冰冰的嬌美感,不可觸碰。
何洛不太明白這話的意思,但看易佳夕已經不想再多說,他只好說,「謝謝。」
「不謝,」易佳夕淡聲道,「你走吧。」
何洛點點頭,戴上口罩,目送易佳夕坐上車。
司機開車緩緩朝外開,在經過梁霽辰身邊時,易佳夕吩咐司機先停一下。
她按下車窗,笑著看向梁霽辰,「梁先生去哪裡?要不要我送你去?」
梁霽辰看著她,「不用,我助理馬上過來。」
易佳夕想到昨天在飛機上,前座那個腦袋圓乎乎的男孩。
他管梁霽辰叫「阿辰」。
怎麼看面前這個男人,都跟這麼親昵的稱呼不沾邊,那天梁霽辰對這個稱呼也有異議,卻無奈的接受了。
他自身好像有一套嚴格的準則,涇渭分明。
在底線之外,一分都不退讓,底線之內,又格外容忍。
梁霽辰這樣說,易佳夕也不勉強,她摸了摸耳朵,忽然想到昨天弄丟了的那一隻珍珠耳環。
她將車窗全按下來,露出一張乾淨精緻的臉,「梁先生,昨天有沒有撿到我的耳環?」
梁霽辰:「好像有。」
「好像?」
「我助理撿到了一隻,不知道是誰的。」
「我的,」易佳夕望著他的眼睛,語氣篤定,「是我的。」
梁霽辰沒說話,像是不知道該怎麼接,話題就要到此為止。
易佳夕卻朝他攤開手心,嫣然一笑,「還給我吧。」
聖誕燈飾流光璀璨,投在玻璃窗上,一大片絢麗的色彩,映在易佳夕的眼睛裡,看起來更為明亮,連她身上那件白色毛衣,都染著繚亂的顏色。
梁霽辰的目光淡淡地落在她的白色毛衣上。
看上去是很容易掉毛的材質,又是這麼刺眼的白色,難怪會在他的衣服上粘一圈,偏偏他昨天穿得是黑色大衣,更加顯眼。
臨下機都不忘化妝,她不像是同一件衣服會連穿兩天的女人。
他的目光稍稍移開,看向酒店門口。
剛才和易佳夕說話的男人,仍站在原地,默默注視著這邊。
梁霽辰看向易佳夕,臉上沒有笑意。
他淡淡地說,「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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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扔了?」易佳夕重複一遍,有些錯愕。
明明猜到丟了的東西再找回來機率不大,也沒指望一面之緣的陌生人會為她保留。
她驚訝的是,他這尊像是要入定成佛的老僧,怎麼也有情緒?
如果她沒感覺錯。
梁霽辰也重複一遍,「扔了。」
「行。」易佳夕臉上的笑意在一瞬間冰凍,表情不太好看。
她拉上車窗,對司機說,「開車。」
轎車從酒店的坡道下去,匯入馬路車流,司機問易佳夕,「小姐,是送您回家嗎?」
「回家?」易佳夕皺起眉。
「嘉禾苑。」司機回答。
嘉禾苑是易家在城南的一處產業,主打養老療養別墅,易老太太自去年生病,出院後就住在那裡。
老太太輕易不肯挪動地方,平時除了去公司開會,一般都在嘉禾苑,家裡聚餐也得去那裡。
易佳夕輕輕地「噢」了一聲。
手指在腿上輕輕敲著,她思忖片刻,然後說,「不去那裡,去濱江麗嶼。」
濱江麗嶼,易佳夕在那裡有一處大平層,每次回國她都獨自一人住在那邊。
易佳夕十七歲那年去美國讀書,回國次數寥寥可數,每次回來,總要惹個大新聞,家裡那些人不想見她,她也懶得應付那些牛鬼蛇神。
這次回國定居,易佳夕準備開甜品店,創辦一個屬於自己的品牌,要做市場考察,要籌備資金,這次回國,她做好了打長期戰的準備。
易佳夕肚子在家歇了幾天,赴了幾場聚會,見了些認識和不認識的朋友,沒有回家,也沒給家裡人打電話。
可惜,她不去找事,事卻要來找她。
這周末,徐助理給易佳夕打來電話,說老太太想要見她一面,讓她今天去嘉禾苑一趟。
該來的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