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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壓到我頭髮了!」就這句話,數不清易佳夕抱怨了幾次。
梁霽辰睡得迷迷糊糊的,回答她,「怎麼頭髮那麼長。」
她不服氣了,「那我剪了!」
他困得頭都要炸,還曉得去親她的臉,無奈地哄,「不能剪,我喜歡。」
後來也不知道是怎麼睡熟的。
也不知是從幾點鐘開始,外面大雨傾盆,酒店隔音很好,只聽得些微淅淅瀝瀝的聲音,這更加催眠,梁霽辰將懷中人摟的更緊。
要不是鬧鐘響,還不知要睡到什麼時候。
梁霽辰睜開眼睛,下意識地去撈易佳夕,卻撈了個空。
旁邊哪還有人?
他意識還未完全清醒,人先木了半邊,一下子坐起來,打開燈,四下張望。
是真的只有梁霽辰一人。
要不是床上床下一片狼藉凌亂,旖旎氣味未散,他幾乎要以為昨夜那場狂亂,只是他做的一個綺夢。
梁霽辰下床穿鞋,走到窗邊拉開窗簾,雨很大,將天幕都模糊,整個城市都浸泡在一片氤氳的濕意里。
他拿上手機,看了眼時間,十二點四十分。
要不是鬧鐘已經響過被人按掉,就是他這部用了三年的手機終於出問題了。
外面有窸窸窣窣的聲響,梁霽辰慢吞吞地拖著步子,走到房門口,看見易佳夕歪坐在沙發上,頭髮半干半濕的披散在背後,膝頭攤開擱著一本書。
她穿著梁霽辰的襯衫,底下剛好遮住,隱約可見昨晚留下的紅印。
雨不斷刷到窗前,水氣漫漫,易佳夕不曾抬頭看,她那麼專注地低頭盯著書頁,也沒發現梁霽辰已經醒了。
如果不是她打了個噴嚏,梁霽辰真的捨不得打擾這一刻的寧靜。
他拿了件外套,上前給易佳夕披上,順便拿起她看的那本書。
《論不服從》。
易佳夕說,「我看你放在床頭柜上,拿來看一看。」
「好看嗎?」梁霽辰把書重新放回她膝頭。
易佳夕搖頭,顯得有些茫然,「一點也不好看,都是字,好大段的理論,枯燥,還是英文版的,送給我我都不要,」說著,她還認真地補充一句,「非常適合你。」
梁霽辰聽得好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涼得很,這樣恐怕會感冒。
他逕自走去浴室,漱口洗臉,取出吹風機回到沙發上,站著給易佳夕吹頭髮。
易佳夕頭髮很長,摸上去像綢緞,鬢角處生著許多顏色稍淺的絨毛,梁霽辰的手一碰到她的後頸,她會咯咯笑著躲開,直呼好癢。
這時候,梁霽辰不得不把她捉回來,暫時停下吹風機,「別動,我給你吹乾。」
「梁霽辰,」易佳夕忽然回頭,眼神清清凌凌,「我是那個 『如你所願 』的人嗎?」
「嗯?」梁霽辰愣了一下。
她低頭,手指著書頁上的一段,「我是那個 『如你所願 』的人——就像皮蘭德婁的一齣劇目,書里的這一句。」
梁霽辰聽懂了,正要答,門鈴響了。
正要去開門,易佳夕卻按住他的手,「噓……」
她也不穿鞋,光著腳,躡手躡腳走到門口,朝貓眼看了眼,嘴角彎起笑,猝不及防地,猛一下把門拉開。
「阿辰,生日快樂,我給你買了小蛋糕……」薛瑋手裡提著東西,看見站在門裡的人,一張嘴張得大大的。
易佳夕笑眯眯地接過他帶來的蛋糕盒,「謝謝,正好餓了。」
剛拿到,她就迫不及待地拆開盒子,一口咬下去。
她一雙長腿白白晃晃,薛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還是老闆夠意思,及時拯救了他。
梁霽辰一把將易佳夕撈到懷中,整個人被抱起來,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就被抱到了床上。
「幹嘛呀。」她手裡嘴上都沾著奶油,梁霽辰俯身幫她吃掉,「把衣服穿好再出來。」
棠芯城城整理:我,盡力,了……
第39章
易佳夕並不肯老老實實地穿好衣服。
梁霽辰的襯衣寬大舒適, 還有沐浴後沉穩的木質香調, 像他的擁抱那樣讓人安心。
她不肯穿,懶洋洋地和梁霽辰耍賴, 還拿腿去勾他的腰。
低頭一眼, 就想起昨夜她嬌嬌啼啼,活色生香的樣子, 讓人想疼她到骨子裡。
輕了不夠,重了怕她哭。
雖然最後還是哭了不少。
這會兒她又不知死的亂來, 眼珠子裡的笑意帶著鉤子, 全然忘記了昨晚是怎麼求饒的。
易佳夕可以沒有分寸,梁霽辰不行。
外面還有人。
梁霽辰深吸了口氣,掀起被子蓋在她身上。
他給易佳夕端進來一份燒麥,拉開窗簾, 很快又轉身出去, 在客廳和薛瑋談事情。
雨仍在下著,比昨夜小了些, 酒店房間正對著一條湖, 遠處看來朦朦朧朧, 湖心有亭, 遠處有山, 頗有江南景致的韻味。
大概是前幾天下過雪,湖心亭翹起的檐上堆著一點殘雪,像是上帝別有用心,又恰到好處的點綴。
別有用心, 又恰到好處。
這世界上還能到哪兒找這樣的好事?
奇就奇在,兩樁好事趕在了一起,多虧了昨天腦子一熱,才成全了她,能夠安靜坐在房內聽雨賞景,順便填飽肚子。
薛瑋買來的燒麥裝在一次性紙碗中,頗有市井生活氣,油大,料足,香菇丁和牛肉粒給的實惠大方,糯米又香又粘,好吃是好吃,就是有些膩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