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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傳來腳步聲。
高跟鞋敲在地面上,合著雨聲,頗有些韻律感。
而後,在他旁邊停下。
段澤聞面無表情地抬起頭。
對上鍾綰綰驚喜神色。
鍾綰綰沒想到段澤聞會突然約她見面,以為他終於回心轉意,精心打扮、又化了個精緻妝容。
這般出現在他面前。
她還是一如從前,熱烈得如同紅玫瑰。
「二哥!」
段澤聞卻沒有如她想像那樣、給出什麼反饋。
只是擺了擺手,示意她坐。
鍾綰綰「哦」了一聲,乖乖坐到對面。
頓了頓。
復又開口:「二哥,沒想到你會主動給我打電話,我好高興……」
等不及她宣洩完心情。
段澤聞迫不及待地出聲、打斷了她。
他沉聲問:「九年前的那天晚上,你是和談螢在一起?」
「……」
段澤聞記憶力相當好。
但,或許是當時夜色太深,還有鍾綰綰這個熟人在,任憑他如何回憶,都想不起來、鍾綰綰旁邊那個女孩,究竟是什麼模樣。
只記得,那小姑娘頭髮很長,披在肩上,擋住大半張臉。
一直低垂著頭,看起來有些怯懦。
其他就完全不記得了。
舉手之勞這種事,他壓根不會放在心上。
大抵只是掠過一眼。
便沒有再細看。
甚至,都沒有細問他們,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但張程白卻明顯是很詫異。
「你不知道嗎?那個是談螢啊,她媽那個事,當時傳得可厲害了,我老媽都在家裡說了幾句,說如果按照她的想法,要不是你插手撈人,那姑娘多半要被人砍死。」
「……」
兩人都是鐘鼎之家出身。
很顯然,段家做派要更加老派傲慢一些。
而張家就是富商豪門,到張程白父親這一代,一心做生意撈錢,沒有那麼多講究。
多年前,他媽認識談螢她媽媽跟的那個富商,好像也很正常。
結婚之前,段澤聞也調查過談螢,基本知道她是什麼出身。
家道中落,過往坎坷。
但因為當時結婚結得太急,對這些細枝末節,卻是壓根沒有在意。
當時,他甚至對談螢這個人都不怎麼在意。
她就是一個、他用來報復父母的工具而已。
……
鍾綰綰確實沒想到,段澤聞找她、居然只是來問這種陳年舊事。
她怔愣片刻。
很快,回過神來。
「二哥,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段澤聞:「是,還是不是?」
鍾綰綰扯了扯嘴角,「是啊。她媽媽做人家的情婦,被人正房找人教訓。要不是我陪著她、護著她,她這會兒都不知道在哪了。結果,她居然趁著我……和你結婚了!情婦的女兒,果然就是這樣。二哥,我真的很後悔,當初就不該發那點善心,引狼入室,給了她可乘之機搶走你。」
她這話說得難聽。
段澤聞眉頭不自覺攏起。
鍾綰綰又輕輕「哼」了一聲。
「……說到底,要不是我,二哥你又怎麼可能娶她!」
第19章 19 我的靈和魂魄不停守候在你心門口……
「我遇見你, 是最美麗的意外。」——《遇見》孫燕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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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時,鍾綰綰表情看起來有些扭曲,語氣也帶上了譏誚意味。
總歸不似往日那般青春洋溢。
段澤聞可以確定, 哪怕兩人切切實實談了很多年戀愛,他這個前女友、好似也不夠了解他。
他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倏忽間, 鍾綰綰好似被這目光刺傷,扁了扁嘴, 委屈開口:「二哥, 你別這樣看我。你不喜歡聽我說談螢不好, 我以後不說了, 好不好?只要你別不理我。」
著實有些不像她。
但段澤聞絲毫沒有被打動,只戲謔地牽了下唇角。
「鍾綰綰,何必裝可憐呢, 咱們分手的時候, 段夫人拿了多少錢給你、段澤容又偷偷跟你說了什麼,你真不記得了?人如果太貪心,你知不知道會有什麼結局?」
每一句話,都像是淬了毒的刀。
這才是段二少的本來面目。
冷漠又疏離。
絕情也狠毒。
他遊走於這世間,被上天眷顧、被繁花似錦簇擁,生得一派好情郎的勾人長相,極具欺騙性, 卻偏偏最是無情。
四目相對。
鍾綰綰緊緊攥住了拳。
「不是這樣的!我之前說過,我回來和大哥根本沒有……」
段澤聞端起咖啡杯, 輕輕抿了一口, 打斷她:「段澤容讓你回來的時候,是不是告訴你,我現在的段家有了話語權, 沒有人再能拆散我們了?就算沒能複合,他也會照顧好你?」
「……」
「我知道他想做什麼。蠢人,真以為這點事就能影響股價嗎?」
段氏盤踞海市多少年,根基有多深。
別說段澤聞離婚再結婚,就算爆出他劈腿醜聞,也不會對公司有多大影響。
段澤容這一手,說到底,就是因為塵埃落定太多年,想個法子攪得段澤聞後院起火,再趁亂撈點好處罷了。
按照他設想,段澤聞可能一直對鍾綰綰舊情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