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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又補了一句:「到了打電話。」Ding ding
掛了電話,門口的陸嘉楹還在鬧,刺耳的聲音隔著兩道門都聽得一清二楚,最後她喊:「爺爺回來了!」
一分鐘後,門從裡面打開。
煙霧後他的面容朦朧卻不模糊。陸嘉鈺的模樣,見了第一眼,恐怕難以再忘記。風一吹,冷淡的臉浮現。
陸嘉楹眨眨眼,賣乖道:「哥,我想你了。」
「好久不見。」
眼前,林思彌神色柔和,眼神中帶著熟稔。
陸嘉鈺瞥她一眼,隨意點了點頭,拎著陸嘉楹轉身往外走:「有事兒就說,別在這兒打擾我談戀愛。」
陸嘉楹睜大眼:「尤姐姐也在?」
陸嘉鈺輕嗤:「關你屁事,你不上學?」
陸嘉楹掙扎無果,蔫巴巴道:「中午溜出來的,爸爸讓我來喊你回家,說你不接他電話。爺爺下午就到了,晚上有家宴。」
陸家的規矩,家宴必須到場。
這個規矩連陸嘉鈺都得老實遵守。
「今兒晚上?」
陸嘉鈺蹙眉。
陸嘉楹點頭:「晚上七點。」
陸家兄妹旁若無人地交談,林思彌卻思緒紛繁。
她聽得清楚,陸嘉鈺親口承認的女朋友,聽說那女人不是圈裡人,昨晚他們在island打的賭已經傳遍了,可後來又不知怎麼,傳出陸嘉鈺自己可能都會輸的血本無歸。
起初林思彌並沒有把那女人放在心上,她只在乎陸嘉鈺的態度。昨晚的消息傳出來後她有點不安,於是一早聯繫了陸嘉楹,硬是跟著來了靈犀胡同。他向來不樂意他們來這兒找他。
劉軼一看這狀況,熟練地關門閉店。
又是躺被窩的一下午,舒服。
小迷看見這三人覺得煩,自顧自蹲角落裡堆雪人去了。
這一上午過去,雪漸漸厚了。
他想給尤尤堆個雪人,她喜歡下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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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堇薇從掛了電話再到靈犀胡同,不過十分鐘,她本就在回來的路上。下了車,她老實給陸嘉鈺打電話。
沒過幾分鐘,胡同里走出個人來。
灰白調的胡同牆面在雪天更顯灰暗,牆檐上覆著甜白色的雪。聽人說,這顏色是一種瓷器的顏色,白而瑩潤,猶如白糖。
尤堇薇立在原地看著,他比甜白色還要亮。
冷調的金將他襯得有幾分清冷。
頹敗的枯枝下,頎長的身影不緊不慢。
他像是剛從暖屋裡出來,每個動作都透著股倦懶,身上隨便披了件毛衣外套,底下褲子松垮,毛拖鞋踢踢踏踏,像是老大爺出門遛彎兒來了,就差沒捧個搪瓷杯。
陸嘉鈺就這麼慢吞吞地遛到她面前,濃密的眼睫耷拉著,抬起瞧她一眼,掀開外套敞開懷抱,懶聲道:「進來。」
尤堇薇呆了一下,看了眼裡面純白色的襯衫,薄薄的一件,又看了眼自己,高領毛衣和毛外套,感覺他進來比較暖和。
她試探著看向陸嘉鈺。
他淡淡睨著她,眼裡寫著四個字:你說試試?
尤堇薇乖乖貼近他,臉頰靠上帶著寒意的襯衫,他溫熱有力的手攬過來,寬鬆的毛衣將她大半個身子罩住。
「吃飯了嗎?」
她輕蹭了蹭,感受到隔層肌膚的熱度。
陸嘉鈺摟著她單薄的肩頭,隨口道:「一見面就問這個,能不能問點兒別的?比如我睡得好不好。」
尤堇薇想了想,問:「抽菸了嗎?」
陸嘉鈺被她逗笑,側過頭在那薄薄的耳尖輕吻了一下,微涼的下頷刮擦過她的側臉,低笑著道:「自個兒聞。」
「抽了。」
尤堇薇移開臉。
他的氣息撲面而來,淡淡的菸草味里有冷雪的味道,有點干,卻不冷。
輕懶的嗓音讓她耳尖泛紅,於是躲開不讓他看見。
陸嘉鈺見她移開臉,笑道:「再有下回,知道怎麼做?」
水亮的杏眸轉過來看著他。
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寫著不情願。
陸嘉鈺悶笑,帶著人回了「花間」。
一推門,坐在東側廂房躲雪的兩個人都看過來,神情各異。
陸嘉楹朝尤堇薇揮了下手,林思彌眼底有一瞬的詫異,隨即站了起來。
尤堇薇怔了一瞬,和她打招呼:「林小姐。」
林思彌輕咬了下唇,對她笑了一下:「這麼巧?原來圈裡都在傳的人是你,沒聽我媽提過。」
陸嘉鈺反手關上門,看向尤堇薇:「認識?」
尤堇薇溫聲道:「是我老師的女兒,以前在學校里見過一次。」
嚴格來說,很少有人不認識林思彌,她是近年勢頭最好、資源強大的小花,從出道以來就一帆風順,上個月剛在國外電影節拿了獎,回國後名聲更盛。
尤堇薇知道的比別人更多,林思彌是林詩佟的女兒,隨母姓。她聽老師提過一句,這陣子林思彌打算休假調整狀態。沒想到在工作室都難以見到的人,這會兒在這裡見到了。
陸嘉鈺問:「什麼時候走?」
這話是對那兩個人說的。
林思彌安靜不說話,陸嘉楹眼珠子轉了轉,看向尤堇薇,剛想說話卻見陸嘉鈺冷淡地看過來。
「走就走。」陸嘉楹嘀咕了句,「晚上別遲到。」
陸嘉楹不情不願地走了,走到門口,聽到mint那彆扭的口音,剛剛蹲在角落裡不理人的人正笑著說話,他說,尤尤,這個雪人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