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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嘉鈺隱隱記得陶家是有這麼一個小女兒,心說這玩的也不花,帶人玩沒帶出什麼名堂來,人一不在,這悶葫蘆又縮回自己的殼子裡去。
他笑道:「過陣子帶你去個派對,玩三天兩夜,這圈子的那點事兒就都看透了。」
尤堇薇見他狀態輕鬆,不由問:「這周不忙嗎?」
陸嘉鈺聞言,玩味一笑:「暫時不忙,林家人想來分一口蛋糕,自告奮勇解決那麻煩事兒去了。」
尤堇薇見他這不懷好意的笑就知道,林家人不可能從他這裡得到丁點好處,也不知道那個倒霉蛋是誰。
兩人說著話,菜上來了。
陸嘉鈺瞥了眼時間,心不在焉地吃了幾口,見她鼓著腮幫子吃得認真,多吃了幾口,等她剛放下叉子,他傾身過去,拇指捻過她的唇角,拭去那點醬汁,隨手拿毛巾一擦,開始催人。
「走了,餓了再吃。」
陸嘉鈺拽著人往外走。
與此同時,山頂忽而響起一陣轟鳴聲。
尤堇薇側頭去看,隱隱瞥到轉動的螺旋槳,那聲音似乎由此而來,正當她想看得再仔細點,陸嘉鈺拐了個彎,徑直踏進雪地里。
「我們去哪裡?」
她挽上他的手臂,仰頭看他,看著看著視線又跑頭髮上去了。
陸嘉鈺見她看得認真,哼笑一聲:「這麼喜歡?回頭給你換輛車,就用這個顏色。」
尤堇薇:「……我不會開車。」
陸嘉鈺:「……」
忘了這悶葫蘆愛迷路。
陸嘉鈺退而求其次:「自行車。」
尤堇薇:「……」
靴子踩進雪地里,雪被擠壓發出「咯吱」的聲響。
雪地上留下兩串腳印,一大一小,緊緊地依偎在一起。
走了一段路,尤堇薇忽然想起元宵燈會的第二天。
那天在車裡,陸嘉鈺看到她給他設置的聊天背景,問她是不是喜歡雪,得到回答後說回洛京帶她去玩。
她呆了一下,問:「我們是來看雪的嗎?」
陸嘉鈺「嗯」了聲,加快腳步往前走,他們走的方向和滑雪場地相反,位於餐廳的背後。
純白的雪地里,山間濕冷的風嗚嗚刮著,春寒鑽進他們裸|露的頸間,隨著越走越近,尤堇薇漸漸慢下了腳步。
深黑、嶙峋的山壁下忽然出現一間玻璃屋。
寬闊寂寥的雪色一路蔓延,延伸到那點著昏黃的燈的屋內。
那玻璃屋內,只有玫瑰。
白的,紫的,粉的,藍的,黑的……大束花朵熱熱鬧鬧地擠在一起,像是雪山上的玫瑰花園盛放了。
同時,螺旋槳聲越來越近。
「先進去。」
陸嘉鈺指尖垂落,將她纖細的手指緊緊扣入指縫間。
尤堇薇怔怔地走進繽紛的玫瑰花房,走進去才發現,這玻璃房沒有屋頂,抬頭便是洛京遼闊曠遠的夜空。
忽然,她的視線里出現了一架直升機。
直升機飛過,精準地停在花房上空,正疑惑不解,天空忽然開始飄雪,雪花簌簌而下,順著風落進花房內。
尤堇薇仰著臉,抬手去接。
一片雪花慢悠悠地落在她白皙的掌心,晶瑩剔透的六面菱形,是真的雪花,不是人造雪。
「……哪裡來的雪?」
她輕聲問。
陸嘉鈺上前一步,鞋尖抵住她的鞋後跟,風衣衣擺拂過她小腿,微涼的布料觸上光|裸的肌膚,讓人止不住顫慄。
他自後將她擁入懷裡,低頭在她耳尖輕輕一吻,漫不經心道:「假的雪沒意思,說帶你玩兒就玩真的,連夜去雪山上運來的雪,剩下的給你堆雪人。」
他的手掌收攏,微燙的掌心貼著腰側。
尤堇薇轉身抱他。
純白無暇的雪紛紛而下,很快落滿了整個花房。
卻無人去顧及發上的雪。
尤堇薇閉著眼,腳尖踮起,額間和臉頰落了涼涼的雪,很快融化在她和他的體溫里。玻璃屋裡玫瑰的香氣和清冽的薄荷味道相融,她有一瞬的晃神,他們似乎真的在雪山之巔忘情地擁吻。
「這時候發呆?」
他退出來含糊地低聲說了句,不滿地咬了她一口,腰上的小臂越收越緊,舌尖攪得她生疼。
她揪緊他的風衣,睜開眼去看。
迷濛的眼對上他深黑的瞳孔。
他一直在看她,從開始到現在,始終觀察著她的表情。
尤堇薇輕咬了下唇,卻不疼。
她一怔,聽得「嘶」的一聲,他忽然往後退了幾步,握著她的腰往後倒,失去重心的兩人往後摔去,重重地摔入玫瑰花叢間。
她摔在他的胸上。
「陸嘉鈺,刺……」
她睜大眼,想拉開他。
陸嘉鈺強硬摁住她的後腦勺,把這張嘴堵了個結結實實。他準備了一天一夜,不想聽她說這些。
今晚完全是心血來潮,只因為看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醫院台階上,小臉蒼白,隨時會哭出來的模樣,就像一隻被人丟棄的小貓,只能可憐巴巴地抱著自己。
這個世界有幸運也有不幸,但他的簇簇不能是不幸的那一個,因為有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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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上午,「花兒作」。
平日裡上午人總是寥寥,今天幾乎每個工作間都坐滿了人,難得大傢伙來得這麼準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