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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聽南和他正相反,聽到唱歌眼睛都亮了,但聽到徐秉然說不去,又瞬間暗淡了。
戳了一下,又戳了一下……
徐秉然摸了摸被她戳得有點癢的手臂,扭頭看她,沒有吭聲。
夏聽南憋不住了:「我想去唱歌,我好久沒唱歌了。」
徐秉然不打算順著她:「那你去唱吧,我回去了。」
夏聽南也不知道為什麼,那瞬間眼淚就下來了,站在原地看徐秉然越走越遠,感覺自己十分委屈。
她都考完試了,沒有爸媽陪就算了,不能出遠門就算了,但現在連唱歌都沒徐秉然陪,她也太慘了吧。
世界上還有人比她慘嗎嗚嗚嗚……
徐秉然背對著她揉了揉眉心,覺得夏聽南從小屁孩變成大屁孩,煩人的屬性沒變,還加了一條令人頭大。
他原路返回,半蹲下了一些,不至於夏聽南要一直仰著頭看他。
然後輕輕捏住夏聽南的下巴,轉著她的臉看了看。
「夏聽南,你初三了,下半年就是高中生,怎麼還這麼幼稚。」他很疑惑,初中生都是這樣的嗎?他都忘記自己初中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了,大概也就是悶頭讀書。
他伸手,幫她擦掉眼淚。
夏聽南的臉很軟,好像全部是膠原蛋白,配上淚水之後有些發膩。
他甩了甩手上的眼淚,忍不住同意女人是水做的這句話。
夏聽南聽完心裡更鬱悶,明明在班級里她已經算成熟的,最多就是性格不沉穩了點,怎麼能說是幼稚呢。
徐秉然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走吧。」
夏聽南:「去哪兒?」
徐秉然嗓子又開始癢,他右手握拳放在嘴前咳了咳,悶聲道:「唱歌。」
……
「你們怎麼又回來了?」章又程問。
徐秉然朝一個角落走去,坐下來之後才回答章又程:「她想唱。」
「她想唱你就陪她來了?」
「不然呢?」
包廂里的桌子上零零散散地放著一些吃的零食以及果盤,他嗓子不舒服,吃了兩塊哈密瓜壓住喉嚨里的咳嗽。
章又程是在場唯一清楚徐秉然和夏聽南真正關係的人,兩個人哪是兄妹啊,純粹是一起長大的鄰居而已。
他有點遲疑地問:「徐帥哥,你和你的聽南妹妹不會是……」
徐秉然沒什麼表情地去叉第三塊哈密瓜:「別亂說。」
章又程鬆了口氣:「我看你們也不像。」
徐秉然打了一個哈欠。
他是父親忙,而夏聽南是父母都忙,夏爸爸經常上夜班,夏媽媽加班出差是家常便飯,徐家就是夏聽南第二個家,他的房間就是夏聽南第二個房間。
事實上帶夏聽南有些麻煩,因為夏聽南很黏人,但想到她長時間沒有父母的陪伴,從小到大都是和他一起玩,那黏他倒也很正常,他也有些習慣了。
大家都很照顧夏聽南,很熱情地把話筒遞給她,夏聽南唱得很開心,也很痛快,覺得什麼鬱悶的事情都從丹田裡排了出去。
她轉過頭想拉著徐秉然陪她一起唱,「這首我們都會唱!」
徐秉然微微搖頭,喉嚨因為咳嗽而帶著沙啞:「我不唱。」
夏聽南有點失望,但也沒勉強,畢竟她也看出來徐秉然嗓子不舒服。
看出夏聽南的沮喪,湯巧巧立刻拍拍她,「我也會唱,我陪你唱啊。」
夏聽南頓時又笑起來:「好啊。」
她是真的覺得這個小姐姐長得漂亮人又好。
夏聽南又唱了一會兒就把麥克風給了別人,自己坐在徐秉然旁邊。
徐秉然:不唱了?
夏聽南:我不好意思一直唱……
徐秉然:是嗎?
夏聽南:好吧,因為我看你一個人好像很無聊。
無不無聊,徐秉然說不好,不過聽夏聽南唱歌倒是的確有點痛苦,一句歌詞有三個字在調子上就謝天謝地了。
但夏聽南從來不嫌丟人,她覺得唱歌是釋放情緒的方式,開心就好,調子是身外之物。
這個理論一度讓徐秉然難以反駁。
包廂里的音樂音樂聲音很大,他們的頭湊的很近才能聽到對方講話。
徐秉然說:你去玩吧,不用管我。
夏聽南有點猶豫,雖然的確是她硬拉著徐秉然來的,但看到徐秉然一個人坐在沙發角落,其他都在嬉笑玩樂,她覺得這樣的畫面令她有些愧疚與不適。
徐秉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他的確是想休息一下,所以有人坐在他旁邊都被趕走了,唯一沒趕走的可能就是現在在他眼前的夏聽南。
徐秉然耐心地重複了一次:不用管我。
夏聽南說那好吧。
說不管就真不管,夏聽南轉頭又開開心心地跟著哥哥姐姐們一起唱歌,七拐八繞的音調時不時傳到徐秉然耳朵里。
他們訂了三個小時的時間,一到點他們也散場了,大家都很開心,湯巧巧還給了夏聽南一顆巧克力:「聽南,下次再一起出來玩。」
「謝謝姐姐。」
夏聽南注意到湯巧巧的視線往徐秉然的方向挪,於是她也順著看了過去,然後看到沙發上的徐秉然垂著頭抱著胸,已經睡著了。
額前細碎的劉海在半空中輕微地搖擺,姣好的面容在昏暗的燈光中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