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她這七年，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子航哥，你們……」小雪眨了眨眼：「我以為你們好好的呢！」
「呵呵，如果好好的，她需要用那種手段，來生孩子嗎？」喬子航的眼底都是恨意，那些恥辱，他會讓簡姍姍加倍奉還！
「對不起，子航哥，我還差點信了她了！」小雪換了衣服，走進了儲藏室。
她換掉瓶中原本的東西，讓毫升量和之前簡姍姍給她的一致，然後重新放回了原位。
她出來道：「子航哥，我已經弄好了，下次她過來的時候，我就給她別人的。」
「好，謝謝你了，小雪！」喬子航誠懇道謝。
小雪點頭：「不客氣，子航哥，你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從生殖研究中心出來，喬子航看著外面開始變暗的天空，輕聲道：「晚檸，給我點時間，我把過去所有的東西都處理好，就去找你回來！」
霍景瀟回到家的時候，這才意識到，他今天去現場，其實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接『李曉菲』回家的。
可是，因為突然出現的女孩，打斷了所有的思路，他竟然忘了初衷，一個人回來了！
想到這裡，霍景瀟馬上拿起手機，點開了『菲菲』的名片。
可就要撥出的一瞬間，他猛然意識到了什麼！
如果，凝菲就是當初那個女孩，現在他找到了她，就應該兌現當年的承諾！
畢竟，當初她算是救了他。而他，卻奪走了她寶貴的第一次。
他答應對她負責，就應該娶她。
可是，李曉菲是他的女朋友，他也喜歡她，那麼……
生平第一次，做事從不猶豫的霍景瀟，竟然發現自己陷入了兩難的選擇之中！
他不想對那個女孩食言，但是，更不想和李曉菲分開！
霍景瀟揉了揉發沉的腦袋，煩躁地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而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沈南楓道：「霍總，您之前讓我查的賀晚檸小姐的資料，已經查到了。我發現，她和凝菲小姐長得非常像！」
「什麼？！」霍景瀟瞳孔縮緊。
「我剛剛把她的資料發到了您的郵箱，您查看一下！」沈南楓道。
霍景瀟掛了電話，走到書房打開電腦，頓時，賀晚檸的資料便呈現在了眼前。
「賀晚檸，7年前失蹤，失蹤時候18歲。」
「最後一次出現，是在寧城的寧河邊，所以推斷她有可能是落入了河中。但是年代久遠，無法找到任何監控等證據證實。」
霍景瀟接著往下看。
「賀晚檸在蘇城出生，因為醫生錯誤，和簡家同一天出生的簡姍姍抱錯，在二人16歲的時候，才發現錯誤，從而換了回來。」
「但是賀晚檸回到賀家後不到兩個月，賀家人就離奇失蹤。簡家怕周圍人說他們不要女兒，所以將16歲的賀晚檸重新接回了家。」
「賀晚檸18歲，考上了寧城大學。可是，卻在開學那天，因為未婚先孕（醫院確診懷孕一月有餘），被寧城大學開除學籍。」
「被開除後，簡家因為敗壞門風，也將賀晚檸掃地出門。至此，賀晚檸在寧城無處安身，最後在輿論的打擊下，走到寧河邊疑似跳河。」
「這也是她最後一次出現在大眾視野，從此以後，徹底消失不見。」
看到這裡，霍景瀟的大腦好似被大錘重重地捶了一下，霎時間，一片空白。
好半天，他才去看向那個日期。
寧城大學開學的時候，賀晚檸懷孕一月有餘。
而倒推一月多，正好是他前往蘇城、遇到那個女孩的日子！
而且，資料上顯示，賀晚檸並沒有任何同胞姐妹，種種巧合只說明了一點——
那就是當初他遇到的女孩，就是賀晚檸！
她懷孕了？有了他的孩子？那七年過去，孩子還在麼？
而且，當初，是他闖入了她的生活，將一個剛剛考上大學、就要進入人生新篇章的女孩，徹底推入了深淵！
霍景瀟看向當時的那些資料、那些校園網上的輿論、那些公告欄上的張貼，估計還有很多沈南楓搜集不到的資料……
所有的所有，讓一個剛剛十八歲的女孩那麼承受，可以想像，對她的打擊有多大？！
他的手，不自覺地捏住了滑鼠，因為用力而有些顫抖。
他的心底，更是蔓延起一道無法忽略的痛楚和自責。
如果不是他，那她現在過的是什麼生活？
考上了國內首屈一指的大學，七年後的她，或許碩士剛剛畢業，或許也已經走出了校園三年。
她可以有屬於她自己的生活，有朋友、有工作，或者，還會有愛人。
可是，是他將她所有的前程粉碎，讓他被同學唾棄、被老師譴責、被家人厭惡、被世人的輿論逼得走投無路！
「賀晚檸，對不起……」霍景瀟坐在屏幕前，看到照片上那個還帶著幾分青澀笑容的女孩，喃喃出聲。
此刻，舊照片裡的她、那個日暮黃昏里求他放過的她、還有今天和他一起坐在一個車裡、眸底帶著幾分疏離的她，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是他，七年前對不起她，毀了那麼純真的她！
甚至，在這七年裡，他想起當初，也只是覺得自己奪走了她的第一次，應該對她負責。
可是，他卻從沒想過，那件事發生後，對她造成了怎樣的傷害！
記憶里，她對他說恨他的聲音，似乎一下子又變得清晰起來，霍景瀟坐在電腦前，只覺得眼眶發燙，心頭堵得近乎窒息。
她這七年裡，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這一刻，他瘋了一般想要知道，卻又害怕知道！
但是，不論此刻的心緒如何起伏，他都明白了一點——
這輩子，他都要用以後的時光、用他所有的生命和熱情來好好彌補她！
只是，一個身影，驀然浮現在了眼前。
李曉菲。
霍景瀟只覺得心被兩種力道撕扯得難受。
他要對賀晚檸補償，可是，對李曉菲，他更可以說是放不下。
明明認識也不算久，可是，第一次見她就覺得印象深刻，後來相處，更是越來越喜歡。
他熟悉了她的味道，熟悉了牽著她的手，熟悉了吻她，熟悉了她在身邊的感覺……
可是，再捨不得，他也不能同時承諾兩個人！
他對不起賀晚檸再先，他認識李曉菲在後，似乎，取捨再容易不過！
手裡的滑鼠甚至因為他的用力，而發出類似碎裂的聲音，有塑料片扎入掌心，傳來一陣刺痛。
頓時，掌心一片溫熱。
可是，霍景瀟都好像感覺不到一般，直到，許久，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
他緩緩抬眼。
便看到『李曉菲』正站在他的書房門口，沖他笑道：「什麼事這麼投入？我叫了幾遍吃飯你都沒聽到！宸晞都在等你啦！」
霍景瀟反應過來，問的卻是另一件事：「菲菲，你回家了？」
「對啊！」賀晚檸點頭：「都六點半了！飯菜好了，下樓吃飯吧？」
原來，竟然這麼晚了？霍景瀟又問：「你親手做的？」
「嗯。」賀晚檸道：「今天下班比較早。」
其實，是她偷偷到了地鐵站後，給領導請假說自己又拉肚子了，領導都知道她是霍景瀟的女人，當然批假。
霍景瀟的心，升起一陣細細密密的疼，他猛地站起身，大步向著賀晚檸走了過去。然後，伸臂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裡。
她困惑地抬頭：「怎麼了？」
他卻驀然低下頭，直接封住了她的唇。
從開始標準的霍氏之吻，到後面的溫柔細緻，賀晚檸覺得有些不對。
他吻她的感覺，似乎帶著一種難言的憂傷，仿佛下一刻就是分離。
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賀晚檸正想說什麼，突然感覺到肩膀上的觸感不對。
似乎，霍景瀟的掌心都是汗。
可是，比汗的觸感更加黏乎，讓她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
賀晚檸驚了一下，用力推開了霍景瀟。
她轉頭一看，果然，她的肩膀上有一片鮮紅刺目！
「你受傷了？！」賀晚檸震驚，一把拉起霍景瀟的手。
他明明送她的時候還好好的，難道後面發生了車禍？可是，為什麼不去醫院也不包紮？！
只見霍景瀟的掌心，有一道七八厘米長的口子，有個地方還很深，此刻似乎因為他在用力，原本已經勉強癒合的傷口再次裂開，又開始往外滲血。
「怎麼弄的？」賀晚檸又看了看霍景瀟的身上。
他穿著襯衣和西褲，從衣服的顏色看，別的地方似乎沒事。
她鬆了口氣，拉著他往外走，看到傭人，連忙問道：「醫藥箱在哪裡？」
傭人見到霍景瀟受傷，也臉色一變，馬上下樓去拿。
賀晚檸拉著一言不發的霍景瀟一起走到客廳，傭人已經將醫藥箱打開：「霍先生，我幫您包紮！」
「我來吧！」賀晚檸知道霍景瀟一般不喜歡別人碰他，或許剛剛沒包紮還是因為他潔癖又犯了。
說著，她將他按在沙發上坐下，然後，打開了酒精，蘸濕了棉簽，沖他道：「先消毒，你忍一忍。」
就在賀晚檸將棉簽湊過去的時候，霍景瀟突然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背。
他的目光，在水晶燈下，越發深邃複雜：「菲菲，我有一件事，想要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