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挺甜的
白念傾一睜開眼睛,就發現霍言戈離她很近。
昨夜的記憶恍然回歸,她震驚地意識到:他昨晚是抱著她睡的!
天哪!
可是,還沒消化掉這個發現,她就聽到他開了口:「小猴子,抬頭。」
他向來說什麼她都照做,所以,雖然呼吸還沒調整過來,可白念傾已經抬起頭了。
然後,她感覺眼前落下一片陰影,緊接著,唇上便壓下了潮濕的觸感。
她眼睛睜得更大,大腦嗡嗡作響,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直到,唇上的觸感慢慢離開,他抬起頭,她才意識到了什麼——
他竟然吻她!
他昨晚抱著她睡,早上還吻她了!
白念傾覺得自己快不行了,想要出去跑幾圈消化掉這樣的激盪情緒。可是,她發現他的手還環著她的後背。
她動不了!
怎麼辦、怎麼辦,熱氣上涌,她覺得自己好像在蒸籠里。
「挺甜的。」霍言戈認真道。
他在心頭默默地排了序,口感從普通到最佳依次是:額頭、臉、唇。
至於別的地方,他暫時還沒考慮過。
白念傾聽到他的話後,更是渾身像火燒,連忙將眼睛閉上,一把抓過被子捂著自己的臉,裝暈。
霍言戈放開她的腰,起身問:「早上吃月餅還是吃雞蛋餅?」
白念傾在被窩裡悶悶地道:「雞蛋餅。」
霍言戈坐上輪椅走了。
白念傾聽著他遠去的聲音,心跳緩緩回歸,依舊窩在被子裡,內心若萬馬狂奔。
霍言戈洗完臉,白念傾還在床上。
他湊過去:「小猴子?」
她哼了一聲,不敢將臉露出來。
霍言戈覺得好笑,也就由她了。他出去生上火,開始煎雞蛋餅,很快熟了,他盛了進來,看向被子裡的一團,道:「如果你一直不出來,會餓死的。」
於是,被子動了動,白念傾緩緩從裡面探出個腦袋。
他將她的手從被窩裡拽出來,把碗塞到她的手裡,轉身吃自己那份了。
白念傾慢慢出來,低著頭,只顧吃餅,一句話都不敢講。
過會兒,霍言戈遞給她一杯水。
她拿起來咕咚咕咚灌著自己,心裡亂成一團。
他吃得快,收了碗,來到她面前,掀開被子。她一縮,可腳卻被他捉住。
霍言戈看向白念傾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正在結痂,只要不沾水,過兩天應該就能好了,他放了心。
白念傾沒說話,霍言戈平時也不是話多的,於是,房間裡沉默一片。
可是,今天的氣氛卻多了幾分曖昧尷尬的色彩。
霍言戈本來沒覺得什麼,可是,一個念頭突然湧入腦海。
他抬眼問在炕上搓著衣角的白念傾道:「小猴子,我多大了?有沒有結婚?」
這是個關鍵啊!之前她只說了他是霍家二少爺什麼的,並沒有講他的個人感情經歷。
「我不知道你多大。」白念傾確實不知道,因為網上沒有霍景瀟的出生年月方面的資料,她也就不知道霍言戈到底多大。
「不過,你沒結婚,好像也沒有……女朋友。」她說到後面三個字的時候,聲音小了些。
心裡有些不安,她這麼說,他會不會覺得她在暗示他什麼?
而霍言戈則是鬆了口氣,還好,他沒娶妻生子,否則……
否則什麼?
他看向白念傾,心頭又湧起一個想法。
她是女孩子,和他一起住了這麼久,他是不是該對她負責啊?
不過,看她這麼害羞的樣子,這個問題問出來會把她嚇到吧?
算了,還是過陣子再問好了,反正他的腿一時半會兒也還好不了。
聊了這個話題,白念傾臉上的紅似乎好了些,她爬起來:「我去洗碗。」
只是,她剛起來,他就道:「你受傷了?」
白念傾困惑。
可是當她站起來的時候,就感覺道腿間一陣熱意。
她的眼睛猛地睜大,糟了,怎麼大姨媽提前了?!
上個月來的時候,她還專門記了日子的。她的周期一般是30天,可這次提前了3天啊!
而且,還被霍言戈看到了……
白念傾窘得不行,紅著臉搖頭:「沒傷……」
霍言戈哪裡信這個?他以為她哪裡還傷了,於是湊近她,按住她的肩膀要檢查:「我看看。」
「真沒有。」白念傾急得快哭了,見霍言戈來真的,她只好低著頭小聲道:「就是那個,女孩子都有的那個,我不小心……」
霍言戈愣了兩秒,反應過來了。
他見白念傾的臉紅得快滴血,於是放開她,一本正經問:「那需要我幫忙嗎?」
她連忙搖頭:「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可以。」
「好。」他答應著,守在她旁邊。
「二少爺,你能不能出去一下啊?」白念傾感覺自己快崩潰了。
衛生巾有些貴,她沒好意思找大娘要,所以每次都是用布縫成一個長墊子,裡面塞上棉花,幾個洗了換著用。這樣雖然解決了,可是的確容易漏。
她見霍言戈終於出去了,鬆了口氣,急匆匆去拿箱子裡的墊子,換了髒了的褲子。
正在外面洗髒的褲子,身旁就多了一道聲音:「每次都要流這麼多血?」
白念傾的臉頓時埋在膝蓋里,聲如蚊吶:「嗯。」
「中午吃雞補補吧。」霍言戈道。
白念傾猶豫道:「可是快到冬天了,回頭能吃的東西都不多了,而且藤條也快沒了,我不知道拿什麼給大娘換了。」
霍言戈看著她瘦小的身影,心頭正自責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問:「那我雕點東西去賣,有市場嗎?」
白念傾想到他栩栩如生的雕工,頓時眼睛一亮:「應該可以的!」
霍言戈也有些高興:「好,那我們先選點木材試試。」
山里最不缺的就是木材,不過,用於雕刻自然對材料有所選擇。這幾天,霍言戈擔心還有狼,不讓白念傾下山。
不過,趁他午睡的時候,白念傾去了大娘那邊,聽說那匹狼咬死了村民養的羊,所以被村民打了,皮都剝了下來。後來男人們又在山裡巡了一圈,發現的確再沒別的野獸出沒,這才放了心。
警報總算解除,白念傾從山裡找了不少霍言戈需要的木材。於是,她開始將之前的雞和兔做成燻肉,而他則是專心雕刻。
沒想到,霍言戈雕的東西很受歡迎,每次一出來就賣個一空。兩人總算是有了點兒錢,不過白念傾沒從大娘那裡拿,而是又換了不少必需品。
時間一天天過去,已然進入了十一月,而他們在山裡也不知不覺已經有三個月了。
山裡的冬天來得總是比城市裡早些,這天,白念傾推開窗,看到外面已然銀裝素裹。天空里有雪花紛紛揚揚落下來,外面的樹上都仿佛開滿了雪白的梨花。
「二少爺,下雪了!」白念傾轉頭沖身後的霍言戈道。
他看到她眼底都是光,問她:「你喜歡雪?」
白念傾點頭:「覺得很美。」
「那我們出去看看。」霍言戈道。
屋子裡燒了炕,倒是頗為暖和,而外面則是真的很冷了。
霍言戈和白念傾出了門,抬頭看向天空。
雪花一片片落在臉上,涼涼的,整個世界一片潔白,純淨得好像全世界都只有他們兩個。
「二少爺,是不是很美?要是有相機就好了……」白念傾感嘆著。
如果有相機,還能和他合影……
她有些遺憾,還有些患得患失。特別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腿逐漸恢復,她總覺得,無形中好像有一個倒計時的日曆,天天都在翻動著,告訴她,這樣開心的日子快要走到盡頭了。
霍言戈卻很自然地道:「你不是說我有公司?等回去後,我給你買個相機,我們天天拍。」
白念傾聽了他的話,心頭更加發酸。
她扯了下笑容:「好。」
他們一起生活了這麼久,霍言戈自然對她的表情都很是敏銳。她剛剛那個笑,分明有些別的味道,好像在不開心?
他困惑:「怎麼了?」
她扯出笑容,搖頭:「沒事。」
不知道是雪花落在睫毛化了還是什麼,他總覺得,她的眼睛裡有晶瑩閃過,似乎是哭了?
白念傾很少哭的,霍言戈自問似乎就見過一次,而此刻是為什麼……
他沖她勾勾手:「過來。」
她彎身:「二少爺?」
他卻直接將她一撈,她便跌進了他的懷裡。
他環住她:「告訴我,什麼事?」
他的眸子清澈明亮,倒影著可憐兮兮的她,這一刻,她心底因為身份懸殊的防禦轟然坍塌,她第一次沖她說了實話:「回去之後,你會不會不理我了?」
她小心翼翼的模樣,讓他心頭湧起一陣憐惜,說話時候不由放柔了很多:「我的命都是你救的,這幾個月,你對我這麼好,我怎麼可能回去後就不理你?」
她呆呆地看著他,見他眼底都是認真,可依舊還是不確定一般問:「真的嗎?」
他點頭:「真的。」
她的眼淚頓時一顆顆墜落下來。
霍言戈捧起白念傾的臉,給她擦眼淚。可是,她此刻脆弱得好像水晶做的。外面的殼碎了,裡面的晶瑩不斷湧出,打濕了他的手心。
心頭的憐惜更是鋪天蓋地,他湊過去,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