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他睨著忙前忙後的路望遠,點評:「不錯,挺會照顧人。」
路望遠身形一頓,放下手頭的髒衣服坐到床邊,注視著傅成北:「為什麼不聯繫我?」
傅成北稍微愣了下,打著哈哈:「那場面哪來得及啊。」
路望遠沉沉道:「晉延說他們找的是我。」
傅成北挑眉:「那就把你叫過去挨揍?爸媽知道了不得打死我,肯定少不了一頓教訓,說我這個當哥的不稱職之類的,想想都煩。」
「以後不用這樣。」
傅成北頓住:「不用什麼。」
路望遠本想說不用以哥的名義幫我做任何事,可話到嘴邊,看著傅成北失血過多的臉龐又咽了回去,換成一句不痛不癢的話:
「不用怕叔叔阿姨打你。」
傅成北莫名鬆了口氣:「為什麼不怕,我小時候可挨他倆不少揍。」
路望遠喉嚨發乾,說出來的話卻很欠錘:「我會勸他們能罵就別打。」
作者有話要說:北:那謝謝寧?
遠:拿什麼謝(認真臉
第8章 隱秘
傅成北手不方便,路望遠整晚待在他房裡。
半夜麻醉效力過去,傅成北疼得直冒冷汗,想逞強不表現出來,奈何被路望遠一眼識破,二話沒說往他嘴裡塞了片醫生開的止疼藥。
這讓傅猛男覺得很沒面子,不過藥效發散後的確緩解了疼痛,便沒再嘴硬,翻了個身背對著路望遠繼續睡了。
翌日。
傅成北醒來時已臨近中午,窗外陽光刺眼,他不禁眯了眯略顯紅腫的眼睛。
「先洗漱,然後下樓吃早飯。」
路望遠斜倚在窗台上道,手旁是幾株白色風信子,窗外微風吹拂進來,撩動著他的發梢。
傅成北掙紮起身,倍感乏力,腦袋漲痛,皺眉應了聲便準備下床。
可隨即身子一頓,發現了什麼。
傅成北偏頭,陽光落在他臉上:「誰給我換的衣服?」
昨晚睡前穿得還是寬鬆的睡袍,眼下卻是一身淺色休閒裝,T恤的右邊袖子被裁掉了,將他包紮成豬蹄似的右臂露在外面。
路望遠:「家裡就張姨、小黃花還有我,你覺得是誰?」
傅成北知道是誰,仍是道:「小黃花吧。」
路望遠意味不明笑了:「你覺得是它就是它吧,半夜還舔你了,感覺到沒?」
傅成北臉一黑,果斷擰頭去了浴室。
不過關門時還是表情複雜地看向路望遠:「真舔了?小黃花舔的?」
路望遠走過去,似笑非笑:「難不成是我舔?」
砰——
浴室門被重重摔上。
路望遠笑了聲,手搭在門框上朝裡面喊:「用不用幫忙啊,傷口不能見水。」
傅成北:「讓小黃花進來幫忙!」
路望遠憋笑:「人家正跟隔壁捲毛談情說愛呢,沒時間。」
「那就閉嘴!」
傅成北用左手彆扭地擠著牙膏,臉色極臭,在心裡罵了一百遍路望遠狗比後,成功把牙膏擠飛上天。
張姨知道傅成北受傷,特意熬了清淡的米粥,傅成北吃完嘴裡淡出個鳥來,渾身不舒服,下午路望遠帶他去醫院換藥,還遇上了晉延。
沒吵起來,路望遠淡淡瞥了晉延一眼,這慫包就哧溜跑了,正巧沈柏打電話過來,傅成北也就無暇顧及他了。
沈柏:「北哥,有個好消息和壞消息,先聽哪個?」
傅成北坐在走廊的長條椅上,有點不耐:「撿好聽的說。」
沈柏立刻道:「好消息是韋傑除了輕微腦震盪,居然沒什麼大事,就是得繼續在醫院受幾天苦。」
傅成北撇嘴:「這就算好消息?壞的是啥。」
沈柏乾咳兩聲:「鷹眼不知道在哪聽說你跟人打架的事,打算讓你和晉延明早升旗的時候念檢討。」
鷹眼是年級主任,經常趴窗上抓上課玩手機的,同學就給他起了這外號。
「……」
傍晚,燈光柔和的臥室內。
傅成北翹著腿,吃水果嘴也沒閒著,對正寫檢討的路望遠道:「措辭不必太卑微,要竭力體現我是受害者,對面多兇殘,最好能引起所有人同情心,讓他們覺得罰我上去念檢討就是沒有良心。」
路望遠肩背寬厚平直,臉部輪廓稜角分明,鋼筆划過紙張的沙沙聲充斥在房裡。
他低聲道:「知道了。」
難得對方沒講騷話,傅成北又覺得沒意思,玩了會兒手機就去睡了。
他艱難躺好,糾結半天又道:「還有明早不用幫我換衣服,我自己可以。」
路望遠停下筆,唇角微勾:「為什麼,覺得羞恥還是沒自信。」
傅成北毛了:「我那是怕你看了自卑。」
路望遠低笑,動筆繼續寫著:「多慮了,我並沒有自卑,反而更信心。」
傅成北:「自欺欺人。」
路望遠:「是真誠實意。」
傅成北被氣得腦殼疼,決定閉嘴,並且定了六點的鬧鐘,只為趕在路望遠醒來前穿好衣服。
記得兩人小時候沒這麼講究,江女士為了省事,經常把他倆放一個浴缸里洗。小學也是。直到初中分化後幾個月,兩人才不約而同分開洗,這麼算下來,也有三四年沒見過彼此那兒。
傅成北睡前那十幾分鐘裡,滿腦子想的都是誰更大,且決定下次上廁所時偷瞄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