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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了門看他不走,趙平壤好笑道:「別忍了,先去吐吧。」
姜茂去了衛生間,反鎖門趴馬桶上吐,吐完又刷了刷牙,呵了口氣在手心聞聞才出來。出來沒見人,以為他離開了,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趙平壤端了杯溫水從廚房出來,看她趴在床上睡,過去輕喊了聲,轉身去了衛生間。他擰了把熱毛巾回來,給她擦了擦手臉和脖子,拿出大夫開的藥塗脖子上,又幫她把襪子脫了蓋上被子,調暗了床頭燈才離開。
姜茂聽到關門聲睜開眼,伸手夠過床頭的水喝,喝完下床站在窗戶前往下看,趙平壤從樓棟里出來。
她把褲子和上衣扯掉,渾身赤·裸地站在落地鏡前,手一點點地在身上撫摸,然後又躺回了床上,頭埋在枕頭裡,雙腿夾著被子來回地翻。
趙平壤上了出租,給她發微信:我屁股上的疤是燙傷,我們最後一次做的時候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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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要中秋節了,姜豫安單位放假,他提議全家去旅遊。節假日人多,姜茂絲毫不感興趣,但還是支持道:「可以。」
姜豫安看看正在卷醬香肉絲的易妁秋,她卷好餅遞給了姜茂,說道:「中秋節平壤不回他爸媽那,我請了他來我們家。」
姜茂咬了口餅,形式化地誇了句,「爸,味道不錯。」
姜豫安喝自己的果蔬汁,理都不理她,虛偽得很,接著易妁秋的話說:「那也行,我們吃了飯晚上去山上賞月。」
姜茂隨意道:「我無所謂。」
「我想國慶節去看你姥爺,你去麼?」易妁秋問她。
姜茂算了下時間,搖頭道:「那兩天我要換工作室。」
「那就等你有空吧,」易妁秋說:「你舅舅說他最近食慾很不好,年齡大了,我先回去看看。」
「要不讓我爸陪你去?春節的時候姥爺還問起了我爸。」
「好好,我也回去看看!前一段你舅舅還打電話給我了。」姜豫安接道。
易妁秋沒接話,事不關己地吃飯。
姜豫安看看她,又看看姜茂。姜茂夾著菜問:「爸,國慶你們單位放七天假吧?」
「對,有七天假。」
「那你們就多住幾天,多陪陪姥爺。」姜茂說。
「可以可以。」姜豫安附和。
「媽,你們是坐飛機還是高鐵?我等下給你們訂票。」姜茂問她。
「再說吧。我約了平壤和你周姨中秋節過來吃飯。」
姜茂點頭,「中秋和國慶又不衝突?特殊時期票不好訂。」
「我在考慮要不要中秋就去。」易妁秋猶豫著。
「過完中秋六天後才是國慶,那不是要去上半個月?」姜茂算道。
「算了,我也不太想在你舅舅家住上半個月,不方便。那就訂1號的高鐵,7號回吧。」易妁秋吃好了,擦嘴離開了餐桌。
姜茂收拾餐桌要洗碗,姜豫安接過道:「我洗我洗,你先訂票。」
姜茂靠在廚房門上查票,沒余票了,只能加錢搶票。她合了手機說:「放心,我明天一準給你們弄到票。」
「不行就買機票。」姜豫安洗著碗說。
「你又坐不了飛機,逞什麼能?一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放心吧。」她看了眼客廳,反手關上廚房的門,朝他道:「你要想復婚,就大大方方地追求,不要畏畏縮縮的。這是你們的房子,你要住的理直氣壯,不要一幅人寄人籬下的姿態。」
姜豫安想說話,姜茂指著他頭髮,吃驚道:「你染黑頭髮了?」
「我昨天就染了,想遮遮白頭髮。」
姜茂想說染了也沒用,照常會長出來,話到嘴邊鼓勵道:「不錯,很精神。」
姜豫安很開心,說道:「那就染得值。花了二百呢!」
「染劑要用好的,太廉價的致癌。」姜茂說。
「隨便,我都快六十歲了,我還怕致癌。」姜豫安一幅豁出去的語氣說。
「下回我幫你染,我工作室有純植物的染髮劑。」
「那好,你也不早說。」
姜茂好笑道:「誰知道你會偷跑去染髮。」
「我發微信給你了,你沒回。」姜豫安說。
姜茂這才想起幾天前姜豫安給她發的幾條語音。一條60秒,一條60秒,滿屏的60秒,她壓根就沒聽完。
「你發語音挑正事說,不要發一長串。」
「那就不跟你發了,我也不懂啥是正事,染頭髮算不算正事。」姜豫安對她不回語音這件事耿耿於懷。每回他發五六條信息,她回一句好,或是收到了。
「我是有些場合不方便聽。」姜茂正說著,易妁秋推門進了廚房,她從冰箱裡拿了塊蛋糕,看了眼洗刷的姜豫安,又看她甩手掌柜似的站在那。
姜茂立刻意會,去接姜豫安手裡的抹布,「我洗我洗。」
「不用,我都洗完了。」
「我說我洗,你非不讓我洗。」姜茂揚聲道。
「我單位坐一天了,回來忙點家務算是鍛鍊身體,」姜豫安說:「你去客廳吃水果吧。」
姜茂出來客廳,看見易妁秋從陽台收了堆衣服回臥室說:「外面下雨了。」
「下雨了?」姜茂出來陽台。當她無意看見晾衣架上孤零零地懸掛著姜豫安的衣服時,先是不可思議,隨後越想越好笑,最後笑倒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