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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致和正了色,歉意地說:「等我忙完了我們同時飛巴黎,我好好的陪你拍婚紗照。」
姜茂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推門進了衛生間,洗了手出來,詹致和說著,「爸讓我們明天回老宅吃飯,算是為我踐行了。」
「好。」姜茂應下,儘管她不情願回老宅。詹致和有個萬事周全的媽,和婚後住在娘家的姐姐。她們什麼都好,就是太熱情。
詹致和從書房拿了筆記本出來,說給他十分鐘發個郵件。姜茂在沙發上坐下,看了會電影,又看向戴著眼鏡認真工作的詹致和。
詹致和很優秀,體貼有風度,家世好能力又出眾,渾身挑不出大錯,是一個近乎完美的佳婿。圈子裡都說是姜茂高攀了詹致和。
姜茂只是笑笑,不置可否。她心裡明白,詹家商業上的成就是詹父一點點創建的,跟詹致和沒什麼直接關係。
她很敬佩白手起家的詹父,但從不妄自菲薄,也不認為她嫁給詹致和是高攀。
她回了神,問他:「明天去老宅帶什麼禮物?」
「什麼都不用帶,爸媽見著你就很開心了。」詹致和總是這一句。
姜茂在腦海里斟酌著禮物,詹致和又說:「我來準備好了,你只管等著我去接你。」
「不用,我直接開車過去,」姜茂起身道:「你先忙,我回公寓了。」
詹致和看她,「你生氣了?」
「沒有。」姜茂笑笑,也察覺自己語氣有些生硬,說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沒處理。」
「不能明天處理麼?」詹致和抱住她,「你看,夜都深了。」
「有點急。」姜茂柔聲道。
「好吧。」詹致和也不再勉強,只是朝她傾了下側臉。
姜茂吻了一下,說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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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茂當晚沒回自己的公寓,直接去了易妁秋家。易妁秋在一個月前退休了,退休前她是一家醫院的主任醫師,若業內有人提起「易主任」,毋庸置疑,絕對就是省婦幼的易妁秋。原先醫院要返聘,但被易妁秋給拒絕了。她做了半輩子的醫生,膩了。
易妁秋晨練回來時姜茂還沒起,她敲了敲臥室的門,「八點了。」說完去廚房打豆漿。
姜茂穿著家居服出來,依著廚房門問:「媽,不工作是什麼感覺?」
「吃吃喝喝玩玩,非常好,」易妁秋往破壁機里倒著豆子說:「我和你周姨要去日本,趁玩的空檔給你置備些結婚的物件。」
姜茂沒接話,轉身去衛生間洗漱。一會出來說:「我晚上要去老宅吃飯,明天致和要去美國。」
「應該去,」易妁秋斟酌道:「買些什麼禮物好呢?」
「貴的就好。」姜茂言簡意賅道。
易妁秋沒理她,指著屋裡的一盆野蘭花說:「給你公公拿去養吧。他不是愛養蘭。」
「沒必要,你留著自己養。」
這株蘭花易妁秋養了三年,是她去貴州旅遊時在山上無意救下一位產婦,那產婦的父親贈予她的。說是非常稀有的品種。
「一株野蘭而已,以前你公公三番兩次地來看,既然他心愛就不如送了他,」易妁秋不在意道:「我也不養了。成日裡跟伺候祖宗似的,說不開花就不開。」
姜茂洗漱完出來,坐在餐桌前喝豆漿,易妁秋側著臉看她。姜茂問道:「怎麼了?」
「眉毛長荒了,我給你修修。」易妁秋說著回了臥室,拿出一套修眉毛的工具。
姜茂的眉形長得好,眉濃密,眉梢長。易妁秋讓她稍稍抬頭,拿著刀片刮她眉毛,「眉毛要修得勤,不修沒形。」
姜茂閉著眼說:「差不多有十天沒修了。」
「早上又不急這一分鐘,修修顯得人精神。」
姜茂沒言語,她很享受易妁秋的手在她眉頭輕柔地遊走,這讓她生出一種還需要被呵護沒長大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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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詹致和就催她,說讓她早些去老宅,他就在老宅等著。姜茂磨蹭到四點才去,拎了一些補品抱著那盆野蘭。
詹致和接過蘭花,朝屋裡喊:「爸,茂茂給你帶了株蘭花!」
詹父從書房出來,小心翼翼地接過蘭花,他這一輩子沒別的愛好,只愛養蘭。詹父是一位很嚴肅的人,平日都不苟言笑,哪怕在他外孫面前也是如此。姐姐詹致容看見詹父的表情,笑道:「爸,我可不開心了。我生你外孫時都沒見你笑,一株蘭花就能……」正說著,她丈夫打斷她,朝姜茂笑說:「媽知道你要來,一早就親自下了廚。」
詹致和應道:「沒錯,媽從中午就開始準備了。」話落詹母從廚房出來,牽過姜茂的手,親熱道:「又瘦了。是不是故意不吃飯要減肥?」
姜茂笑道:「沒有。」
詹母打量她腰身,笑著說:「不能再瘦了。胖點懷孩子好生。你媽可比我懂。」
「媽,你也不怕把你兒媳婦嚇跑,婚禮都還沒辦你就開始催生,」詹致容拉著姜茂在沙發上坐下,「昨天咱媽神經兮兮地說,說夢見你生了對龍鳳胎……」
「程子傑,程子傑,你小舅媽來了。」詹致容丈夫站在樓梯口喊。
「不要叫了,孩子難得休個周末……」
「讓他立刻下來,打一天遊戲了!」詹致容接話。
程子傑從樓上下來,朝姜茂禮貌地喊了聲:「小舅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