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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愛他,為什麼能那樣一走六年,讓他一個人沉浸在生離死別的悲痛中不得解脫?
如果愛他,為什麼可以輕易接受別人的求婚?
如果愛他,為什麼一再想要離開他?
那聲音悲傷又絕望,就像是溺水的人發出的最後一聲呼救。顧冉的心如遭重擊,生出鈍鈍的疼痛,她不由自主地抱住他,眼中浮現一層薄霧,她的聲音帶著些微沙啞:「為什麼這麼問?」
蘇南卻沒有再說話,他只是緊緊地抱著她,重重地吻著她,帶著她沉淪在男女之間最親密無間的世界裡。
顧冉是在半夜醒過來的,客廳的小夜燈還亮著,她和蘇南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一層薄毯,她整個人都被困在他的懷裡,動彈不得。
她被折騰得全身酸痛,睡得亦很不舒服,可她不敢亂動,她只是睜開眼,靜靜地看著蘇南。她很久沒有這樣仔細地看過他,他的鼻樑很挺,唇線很優美,就連睫毛,都比一般人要長很多。
上帝這樣厚待他,不僅給了他良好的家世、旁人難以企及的才華和智慧,還給了他一張完美的臉。
顧冉忍不住湊上去,在他唇上輕輕地親了親,呢喃道:「我愛你,一直都愛你。」
蘇南的睫毛忽地顫了顫,然後顧冉就看到他睜開了眼睛。
顧冉愣了愣,臉上突然燒了起來:「你被我吵醒了?」
蘇南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才道:「我一直沒睡著。」
「……」耍流氓當場被抓包的感覺,就像是在舞台上搔首弄姿了半天、突然發現台下全是觀眾一樣。
顧冉決定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閉上眼裝睡。
蘇南顯然不會放過她,他摟緊她,在她耳邊問道:「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次。」
顧冉難得有些害羞,將臉埋在他懷裡,嘟囔道:「我什麼也沒說。」
「我聽到你說你不再愛我了。」蘇南的聲音帶了絲蒼涼。
「胡說!我說的明明是我愛你!」顧冉的心中一緊,立馬反駁。
話音剛落,顧冉就知道自己被忽悠了,她懊惱地閉上了嘴。
「既然愛我,為什麼答應江雲皓的求婚?」蘇南摟著她的手緊了緊,聲音有些生硬。
「那就是場誤會,江雲皓那坑貨把我給坑了……等等,你是怎麼知道的?」
蘇南沒有說話,他想起今天去醫院,爺爺給他下了最後通牒,讓他離婚,他拒絕了,爺爺便讓人拿出了一張照片,照片裡,江雲皓單膝下跪,顧冉眉眼含笑接過他手裡的戒指。
爺爺說,你喜歡的人,是江家小子的未婚妻。蘇家和江家的關係一直很好,難道你要為了一個女人,影響兩家的關係?
那張照片刺痛了他的心,他想起幾年前,江雲皓放假回國,告訴他,他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子,那女孩子很有意思,他對她上了心。
那時蘇南對江雲皓說,如果喜歡,就不要錯過她。
如果當時的蘇南知道江雲皓說的人是顧冉,他會警告他,不要打她的主意。
顧冉見蘇南不說話,開始絮絮叨叨地把江雲皓坑她的事給描述了一遍。蘇南靜靜聽著,原本冰冷的心奇異地恢復了溫暖,他抱住她,再一次確認:「所以,你只愛我?從來都只愛我?」
顧冉的臉紅了紅,這種話非要逼她說出來嗎?她會害羞的。
她抬了抬眼,看到蘇南眸色深沉地看著她,她心中一凜,點頭如搗蒜:「那是必須的!」
第4章 有證的人要懂得宣示主權
那晚過後,顧冉突然開竅了,既然他們已經領了證,而蘇南也沒有跟她離婚的打算,那她還矯情個什麼勁兒?
污點就污點吧,沒有她這個污點,怎麼能襯托出蘇大帥哥的冰清玉潔呢?
蘇南仍然天天跑醫院,顧冉一個人在家裡無所事事,便開始重操舊業——寫小說。
漢語言文學不是白學的,更何況後來她還在美國修了世界文學,所以,對她來說,最適合的工作就是寫作,雖然她寫了好幾年也只是個不入流的,但好歹也是曾經在紐約的某個小眾報紙上寫過專欄的人。
顧冉在家裡吭吭哧哧了好幾天,才理出一個大綱。
這天下午,她正聚精會神地構思情節,江雲皓的電話突然轟了過來:「冉冉,今天有人給我辦歡迎會,你也來吧!」
「去去去,我可一點都不歡迎你。」顧冉不留情面地說道。
那邊嘆了口氣:「可是你的鑰匙還在我這兒啊,其實歡迎會是小事,我是想把鑰匙給你。」
顧冉轉了轉眼珠子,猶豫了下。
「明天我就出去玩了,到時候你想找我可都找不到我了。」江雲皓賤兮兮地拋下一句話。
「地點報上來!」顧冉咬了咬牙。
那是韓市的一個高端會所,顧冉剛到門口,江雲皓就迎了出來,他笑嘻嘻地搭上她的肩膀:「哎呀呀,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顧冉拍下他的爪子,瞪了瞪他:「我可警告你,不要在你朋友面前亂說話,要不然我立馬走人。」
「放心,放心。」江雲皓笑嘻嘻地點了點頭。
「噹噹當!這就是我的冉冉……姐……你們可要好好幫我照顧她!」見顧冉掃了他一眼,江雲皓心不甘情不願地改了口。
包廂里坐著十幾個人,有和江雲皓一般大小的,也有跟顧冉年紀相當的,都是年輕又潮流的人,非富即貴,有人在玩骰子,有人在一旁打電動,還有人拿著麥克風正準備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