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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學老師再也不能視若無睹,手裡那隻黑板刷「嗖」地就沖魏明朗扔去,正好砸中他的腦袋。剎那間,粉塵漫天,魏明朗沾了半個腦袋的粉筆灰,看上去滑稽又可笑,他眯縫著眼沖前面看去,程雪已經坐下了。
魏明朗齜牙一樂,撿起地上的黑板刷,恭恭敬敬地還給了數學老師。
下課後,等數學老師夾著教案走出教室門,司徒玥終於再也忍不住,拉住程雪的手臂,問她:「你最近是怎麼了?」
程雪側過頭,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的威力巨大,司徒玥心一虛,下意識鬆開了手。
程雪站起身,走出了教室。
魏明朗在背後說風涼話:「說了惹她生氣,你怎麼非不聽呢?」
司徒玥柳眉一豎:「滾!」
心中實在是憋悶,魏明朗又嘴欠,司徒玥「嘖」了一聲,站起身,也出了教室。
她從走廊一路晃去衛生間,進去解決人生大事。
按下沖水鍵的時候,她聽見外面傳來說話聲。
即使隔著雄渾激越的水流聲,司徒玥也能聽出那正高聲說著話的人是誰。
有時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是如此神奇,偌大一個湘中,三年的時光,有些人她可能一次也沒碰到過,但前後不過半年,她和阿圓姑娘就在五樓女衛生間內,狹路相逢了兩次。
並且兩次里,都是阿圓在洗手台前說八卦,司徒玥在廁所隔間聽牆腳。
這姑娘,說八卦也不挑個地方,回回來廁所說,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癖好。
經過之前瀟灑哥的科普,司徒玥已經知道,阿圓姑娘大名「徐清圓」,高二一班的學生,坐在遲灝後頭,是遲灝的頭號粉絲。
水流聲中,她聽見阿圓說:「和司徒玥玩在一塊兒的人,能是什麼好貨色,你看那程雪,就她那樣兒的,整天苦著張臉,一副倒霉相,還好意思去勾搭遲灝,誰給她的臉?」
另一個女生語氣驚奇:「真的嗎?她真有去勾搭遲灝?」
阿圓嗤笑道:「可不是,有人看見他倆在老教師公寓那邊說話,程雪還在哭,估計是遲灝看不上她,罵了她。」
「啊?她這樣,司徒玥知道嗎?」
「誰知道呢?興許她們兩個感情好,司徒玥搞不定,就換程雪出馬。」
幾個女生嘻嘻笑了起來。
司徒玥「啪」的一聲,把門推開。
她一看洗手台邊,比上次多了兩個人,一共是四個女生。
她也不慌,徑直走過去,左右兩掌齊發,一掌推開一個,最後故技重施,左手揪住阿圓腦袋,一手提起另一個女生的腦袋。
阿圓這次沒扎雙馬尾,估計是被上次司徒玥揪出了心理陰影,頭髮全部束起,紮成一個丸子頭,反而便宜了司徒玥,一手剛好合握,揪起來相當趁手。
「啊!」阿圓發出一聲慘叫,「司徒玥!又是你!你給我撒手!」
司徒玥抓著兩手的腦袋,靈活地躲開剩下兩個女生打來的手,還有閒心氣阿圓:「想讓我撒手,你叫聲爸爸來聽。」
阿圓氣得大叫,對著廁所隔間門大喊:「姐!你快出來!弄死司徒玥!」
司徒玥一驚,還以為像上次一樣,又齊刷刷地神兵天降,冒出十幾個女生。她今天手機也沒帶,再被堵在廁所里的話,關山遠在高三樓,不知道這邊的情況,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
心裡一 ,手上就沒力,阿圓和另一個姑娘輕輕鬆鬆地從她鐵爪之下溜了出去。
司徒玥腳步輕移,不著痕跡地轉到門口的方向,自己背對著門,一旦察覺情形不對勁,就扭身奪路而逃,絕對不給她們堵廁所的機會。
再看向廁所隔間,門一推,一個高個子女生走了出來。
司徒玥往她身後一瞥,確定那小隔間內絕對藏不了十幾個人之後,才微微放下心來。
阿圓見著這高個子姑娘,登時如同熊孩子見了自家爹媽那樣親切,指著司徒玥,咬牙切齒道:「姐,就是這賤人,你幫我教訓她。」
被阿圓喊作「姐」的姑娘眼睛一轉,看向司徒玥。
司徒玥見她長腿纖腰,手腕過襠,一雙眼眸靜而不暗,默默地盯著自己。司徒玥以她和關山幾年小流氓生涯練出來的火眼金睛一看,斷定這姑娘稟賦異常,說不定也是從小接受流氓教育成長起來的一號人物。
不好對付。
司徒玥再次思考起自己奪門而出的逃跑路徑,力求一步到位,一口氣跑到五班安全區。
高個兒姑娘打量司徒玥半天,最後驀地一笑,對司徒玥說:「對不起啊,同學。」
司徒玥有些愣,阿圓很生氣:「唯一!」
司徒玥瞪大了眼。
唯一?宋唯一?
這姑娘是宋唯一?
那她爸就是傳聞中資產上億,給湘中友情捐助了好幾幢樓的鼎灃集團的掌門人了?
聽說宋唯一從來不來學校上課,家裡配備了好幾位家庭教師,從應試學科到鋼琴繪畫、茶藝插花,無一不教,致力於將她培養為新時代有思想有內涵有文化的名媛。司徒玥從來只是聽過她的大名,沒見過真人,沒想到今天竟然見到了本人,看來馬攸最近的八卦業務水平有所下降。
阿圓沖宋唯一撒嬌,一個勁兒地要她教訓司徒玥,宋唯一充耳不聞,在洗手池前洗了手後,就自己走了出去。阿圓不敢忤逆她,狠狠地瞪了司徒玥一眼,跟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