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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有些羞愧地道,「我和男生們一起笑他。」
關山一愣。
「不過!」司徒玥趕緊強調,「他被氣哭過一次後,我就再也不笑他了,不僅不笑,還不准那些男生笑,誰笑我就揍他。」
「行吧。」關山忍不住笑了起來,眼睛很亮,在黑夜裡發著細細碎碎的光。
「那程雪呢?又是怎麼認識的?」
「小雪啊,」司徒玥笑了一下,「說起來還挺有意思的。
「雖然是一個班,但我和她是初一下學期才熟起來的,她那時候挺內向,整天埋頭學習,大家聊天都不敢叫她,怕耽誤她學習。但人長得可漂亮了,班上男生一半兒都暗戀她。」
「你呢?」關山突然問。
「我什麼?」司徒玥沒反應過來。
關山覷了她一眼,臉上神色不明:「就沒男生暗戀你?」
司徒玥說:「你都說是暗戀了,那我哪知道?」
「那你怎麼就知道一半兒男生都暗戀程雪?」
「道理很簡單,」司徒玥說,「他們自己告訴我的。」
「他們為什麼會告訴你這些?」關山追問。
「因為四海之內皆兄弟。」司徒玥不樂意了,小尖下巴沖關山一翹,「你能不能別問這些有的沒的?到底要不要聽我說下去?」
關山向她比了個「請」的手勢。
「你說。」
司徒玥繼續道:「我和她也僅僅只是見到了打個招呼的關係,但直到初一下學期的一天,她突然跑過來跟我講,真的是跑過來,還喘得上氣不接下氣,說初三一個大姐頭,放學了要來打我,讓我趕緊去跟班主任請假,早點回家,避開大姐頭。那個大姐頭在學校里很有名,整一個爆炸頭,化很濃的黑色眼線,鼻子上還打了個鼻釘,挺酷一姑娘,我只遠遠見到過,而且你不在,我初中時候其實還挺老實的……」
關山聽到這裡笑了:「怎麼我不在,你就變老實了?」
司徒玥一愣:「這還用問嗎?你不在,我打不贏別人的時候,沒人幫我打回去了,我肯定就老實了呀。」
他還是頭一次知道,有人能將「恃強凌弱」四個字解釋得如此清新脫俗。
「我當時很疑惑,覺得沒和大姐頭結過什麼梁子,怎麼就要來打我了,我長得也不欠揍吧?」
「所以你怎麼做的?」
司徒玥說:「所以,我就跑去問大姐頭了。」
關山無語。
他就知道。
「人家沒打你?」
「沒。」司徒玥搖了下頭,「我和小雪的革命友誼就是這麼建立的,當時她見我死活不聽勸,就是要往初三樓去,最後一跺腳,也跟著我去了。等到了大姐頭班上,找她一問,才知道是個誤會,人家說的是等放學了打死塗月,而不是放學了打司徒玥。小雪給聽岔了,誤會一解釋清楚,大家還做了朋友。大姐頭可喜歡我了,她畢業的時候,還來找我寫同學錄,把我放在第一頁,我問她打鼻釘疼不疼,她聽了,一下就把鼻釘給拔下來了,我給嚇了一跳,見居然沒噴血,一看,那鼻釘原來是貼上去的。大姐頭畢業的時候,還送了我兩打,可惜被我媽扔了,現在我倆還有聯繫,她在學理髮,混得還挺好,說下次見面給我洗頭,舒服得保准我能睡過去……關山,你是不是困了?」
「不困,你繼續說。」
司徒玥說:「哦,可是我困了。」說完她打了個哈欠。
關山一驚,看了下時間,發現已經很晚了。
「你快回去睡吧。」他有些愧疚地道。
司徒玥迷迷糊糊往臥室里走,聽到關山在身後說:「晚安,小玥兒。」
她頭也沒回地揮了下手。
2
四月份的時候,司徒玥和程雪起了一次口角。
原因說起來還有些奇幻。
事情的起源是遲灝有一天來上課的時候,大家意外地發現,他臉上帶了傷。
左眼好大一塊瘀青,青中帶紫,左眼球紅血絲密布,像蛛絲網一樣,看著都疼。
他平時從來不會和別人發生爭執,更別說打架掛彩,唯一的一次就是上學期期末的時候,和關山打的那一架。
因此很多人自發把造成他臉上傷的人想成了關山,還有不少人問到司徒玥這裡。
司徒玥被問得一臉蒙,她也不知道,隱隱覺得不是關山打的,關山打人很上道,從來不打臉。
可她又有些不確定,只好跑去高三八班,問關山。
關山當時正在做題,聞言把筆一摔,皺著眉頭問她:「是不是他被狗咬了你都要怪到我頭上?」
司徒玥一愣,剛要辯解,又被關山奪走話頭。
「他就這麼金貴?
「你哪回見我打人沖臉去?等著被處分呢?」
說到「處分」兩個字,司徒玥有話說了:「我不是怕你哪根筋不對,又去打他,背處分嗎?你上次打他背的處分還沒銷多久吧?」
他上次打遲灝,儘管自己也掛了彩,但因為視頻里他幾乎是把遲灝按在地上打,影響很惡劣,最後被學校記了大過,遲灝倒是什麼處分也沒背。
關山現在是高考生,正是為前途奔命的時候,如果因為打人而又挨上一記大過,可能將來考大學都是個問題。
司徒玥絕對不希望看到,他所有的努力都付諸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