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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玥踮高了腳也抓不到,但她突然靈光乍現,一把揪住了他腰間的衣襟。
關山猛地一抖,手也放下來,下意識地去推司徒玥。
司徒玥趕緊去抽手機,不料關山依舊抓得緊緊的,抽不動。
她故技重施,又抓了把他的腰。
她這一抓真的是正好抓住關山最怕癢的地方。關山感覺自己天靈蓋都像被雷劈了一道,雙手不受控制,猛地推了她一把。
可這時他們已經移到樓梯邊緣,司徒玥被他朝後一推,「啊」的一聲,一腳踩空,就要往樓梯下摔去。
關山大驚失色,趕緊伸手一拉,正好拉住司徒玥的手。這時,司徒玥只有一個腳尖點在台階之上,另一條腿卻騰在半空。
關山也被她拉得一歪,趕緊撐手扶住了牆。
馬攸看見這兇險的一幕,大喊一聲「司徒」,就要跑過來拉她。
然而,也是事有湊巧,地上偏偏丟了兩塊不知誰吃剩的西瓜皮,馬攸好死不死,兩腳各踩一片,就像划龍舟一般,霸氣側漏地沖關山滑步而來。
馬攸嘴裡大喊:「讓讓!快讓讓啊!」
關山一回頭,就看到了他的英姿。
這畫面實在是太怪異,即使是關山,也很難在瞬息之間做出反應。
所以,馬攸很快撞了上來。
馬攸身高一米七,體重一百五,長得圓潤有致。關山身高一米八五,體重不足一百五,瘦骨嶙峋,兩具身體一相撞,高下立見。
關山很快支撐不住,扣掉一小塊牆皮,帶著馬攸給的初速度,和司徒玥往樓下滾去。
當司徒玥仰面躺倒在樓梯下時,耳邊都是眾人的驚呼聲,意識消散之前,她心裡只飄過三個念頭。
第一個是,明天可以不用上學了。
第二個是,她一定要找到那個吃西瓜的同學,告誡他下次吃完西瓜一定要記得扔垃圾桶。
第三個是,她要搞死馬攸。
2
司徒玥醒來的時候,渾身都疼,像被火車碾壓了一遍似的。
她睜開眼,先是看到一雙牽著的手,垂在床沿。
再一看,被牽著的手是她自己的,牽著她的人……
是關山。
「什麼鬼!」司徒玥猛地坐起身,想要把手抽出來。
可是……抽不出來。
「別費勁了,我們花了好半天勁兒,也沒能讓你們鬆開。」旁邊一道幽幽的女聲響起。
「哎呀!」司徒玥被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程雪,正坐在隔壁一張空病床上。
「你嚇死我了!小雪!」
「啊?」程雪滿臉愧疚,「對不起啊!」
司徒玥擺擺手:「沒事,怎麼回事啊?關山怎麼抓著我的手?」
「你們從樓上摔下來了,」程雪解釋,「他一直抓著你的手,另一隻手還墊著你的腦袋,被你壓骨折了。」
司徒玥很意外:「啊?我的腦袋那麼重的嗎?」
程雪忍了忍,重複了一遍:「我是說,他的手——被你壓骨折了。」
「對呀,他的骨頭也太脆弱了吧?」
程雪無話可說了。
「你還有沒有良心?」醒來的關山正好聽到這一句。
「你醒了!」司徒玥趕緊道,「快把你的狗爪子拿開。」
關山不發一言地鬆開她的手。
司徒玥揉揉自己酸脹的手腕,又動動胳膊和腿:「我身上好疼!是摔折了哪裡嗎?」
「睡的吧?」程雪說,「醫生說你沒任何毛病,就是困了,睡會兒就行,你睡了一晚上了,現在都是隔天中午了。」
「我爸媽來過了嗎?」司徒玥問。
「來過了,看你沒什麼事兒,又走了。你媽說最多休息今天一天,要是傍晚還沒到家,她就打得你再也下不了床。」
好狠的心。
「好吧,老馬呢?」
「他說他自知罪孽深重,去法福寺給你祈福去了。」
「哼!」司徒玥冷笑一聲,「我要是想報仇,他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又問,「你怎麼在這兒,今天不是要上課?」
「中午休息,我過來看看你,」程雪看了一下表,「也該走了。」
司徒玥伸了一個懶腰,覺得神清氣爽,睡了一個好覺:「我和你一起走。」
司徒玥從關山旁邊的摺疊小床上站起身,因為她和關山的手誰也掰不開,護士沒辦法,只能將她放在摺疊床上。司徒玥摸摸關山被打了石膏的手臂,笑眯眯道:「我走了啊,殘障人士。」
關山橫眉冷對:「滾。」
等出了病房,司徒玥立即想起來:「手機!」
程雪偷笑一聲:「你別擔心手機了,視頻已經被我刪了。」
「哎?你怎麼刪的?」
「他摔下去的時候,手機掉地上了,被我撿起來了。」
「那你怎麼打開他鎖屏的?」
程雪再次掩嘴偷笑了一聲:「我趁他昏迷,拿起他的手指一根根試,就解開密碼了。」
「好姐妹!」
司徒玥拍了一下程雪的肩膀,很期待地問:「那你有沒有,有沒有將我和他的聊天記錄刪掉?」
「沒有,」程雪好奇道,「刪那東西幹什麼?」
OK,那個表情包還是赤裸裸地在那上面。
司徒玥摸摸口袋,自己的手機還在,於是她把「學習的人」的表情包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