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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玥在門口喊一聲:「關山。」
聽見聲音,關山抬起頭來,看見是她,嘴唇動了動,起身向她走來。
司徒玥以她優越的目力辨別出,那是一句髒話。
「幹什麼?」他來到門邊,順手帶上門,把一眾八卦的目光隔絕在門後。
司徒玥看著他,單刀直入:「你怎麼和遲灝打起架了?」
「想打就打了。」
司徒玥一噎,皺眉道:「你這不是理由。」
關山眉峰一挑:「還要我給你找個理由?」
「那行吧。」他聳了下肩,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我看他長得礙眼,行了吧?」
司徒玥看著關山,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教導主任看到那些違反校紀校規的學生的心情。
關山見她突然不說話了,心裡一酸,臉越發地臭,嘴角擠出個冷笑,問司徒玥:「怎麼,我打不得他?」
司徒玥說:「不是你打不得他,是誰你都不應該打,打架不好。」
「那我不管,」關山抄著胳膊往門框上一靠,「反正我打都打了。」
司徒玥無奈。
「行吧,」司徒玥把手往額頭上一搭,無力地問道,「你打就打吧,幹嗎打那麼狠,也不讓著人家一點,你……」
她話還沒說完,也不知道怎麼刺激到關山了,他臉色一變,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差點兒原地蹦起來。
關山情緒激動地道:「我怎麼沒讓?我要沒讓,能叫這孫子碰到我的臉?呸!什麼人呢,會不會打架,光往老子這張帥臉上招呼,成心的吧?」
司徒玥:「你……」
「你什麼你!」關山滿臉譏誚,莫名其妙地又推翻了自己先前的話,「小玥兒,你知道個屁!男人之間能讓嗎?我要是讓了他,那才是瞧不起他。」
還男人?毛長齊了嗎?
司徒玥聽得好笑。
在那一刻,她腦子裡也不知道哪條神經搭錯線,突然靈光一閃,問關山:「你和遲灝打架,不會是為了我吧?」
關山聽到這句話的表情,就像是聽到了本世紀最好笑的冷笑話。
「你腦袋被驢踢了吧?」
關山如是說。
司徒玥瞬間滿面通紅,羞愧不已,恨不得衝到陽台外,頭朝地從四樓一躍而下。
這時,只聽一道「刺啦」聲響,八班教室的一扇玻璃窗戶被推開,從裡面探出顆刺蝟頭腦袋,正是小黛。
小黛對著司徒玥大喊:「司徒小妹!別聽老大胡說!他這架千真萬確是為你打的!我們都是見證者!」
一通喊完,趁關山眼刀子還沒甩過來之前,小黛就迅速地縮回教室,「啪」的一聲把窗戶合上。
幾秒鐘後,關山臉紅到脖子根,捏緊拳頭,沖司徒玥吼:「不是!」
司徒玥掏了掏耳朵,差點兒被關山吼聾。
「我沒有!」關山又沖她吼。
「好啦好啦……」司徒玥揮手。
關山:「你別聽他瞎說!」
司徒玥一怔。
最後,關山冷笑一聲,姿態宛若一個最貞潔的烈女,而司徒玥是這世界上最骯髒的淫徒。
「你以為你是誰?」他露出世界上最鄙夷的眼神,對司徒玥說,「小玥兒,你屁都不是!」
隨後,他就「哐」的一聲,把門摔上,進了教室。
司徒玥站在原地,摸著險些被門砸到的鼻尖,在凜冽的寒風裡,開始思考。
這個世界上,腦殘究竟還有沒有得治。
高二期末考最後一堂考試還剩十五分鐘的時候,已經能聞到空氣中隱隱的興奮因子了。
等下考鈴聲一響,學生們已經按捺不住了,一個個坐在椅子上跟個猴兒似的,等著坐在第一個的同學來收答題卡。
等監考老師一聲令下,學生們才活動起來,等著班主任來進行放假前的最後一番講話。
每次考完,總會有一堆「對答案黨」,還有無數人想要拉司徒玥入伙,可偏偏這是司徒玥最害怕的活動,她乾脆眼不見為淨,去洗手間躲清淨了。
等從洗手間回來的時候,潘艷華已經站在講台上講話了。黑板上不知被誰用紅色的粉筆寫了好大一個「寒假快樂」,其餘空著的地方,全被各科代表寫著老師們留的寒假作業。
司徒玥貓著身子從後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正好潘艷華說到假期自律的問題。
「假期里可以放鬆,但也要看看書,做做寒假作業。不要玩到自己姓什麼都忘記了。」說到這裡,他向鬼鬼祟祟的司徒玥飛去了一個眼刀,「尤其是某些複姓的同學。」
剛坐到座位上的司徒玥聞言,左手比到太陽穴上,沖潘艷華敬了個軍禮。
意思是「遵命」。
潘艷華看不慣她這副涎皮賴臉的模樣,意有所指道:「成績三天後就會出來,到時候大家來領成績單和評估手冊,不能來的我會一個個打電話通知到位,如果有的人沒進步五名的話……」
他以一句冷哼做了結尾。
司徒玥用手機把黑板上的作業拍了下來,又裝了一袋子書,雖然知道這一整個寒假都可能不會拿出來,她還是心甘情願地背在了肩膀上,和程雪、馬攸道過別後,去高三樓找關山,等他一起回家。
回到家後,她把書袋子隨手扔在地板上,一頭撲到被子裡,直接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