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
柏曉天盯著鴿子腿,「要是能天天吃到這麼多好吃的,我就不走了。」
「我也不走了。」
柏曉天和姚宴寧雙雙被羊肉和鴿子俘虜。
……
吃得差不多了,趁他們四個聊天,池信去外面給田野打電話。
電話剛通,她第一句話就問:「柳山南為什麼在這?」
「他在那邊工作啊。」
池信壓著脾氣繼續問,「我是說他在這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巧了,柳山南剛給我打完電話,也是這麼問的。」
「所以呢?」
田野耐不住得意,連語氣都飄了,「邊境重逢,我特地給你倆製造的驚喜偶遇,浪漫不?」
「你怎麼知道我倆一定會遇上?」
「早晚啊。」
眼淚在池信眼圈打轉,「田野,當初是柳山南甩下我走的,你讓我這樣面對他,毫無尊嚴可言,我是你朋友,不是給你演戲的。」
她心裡一直有火,但在面對柳山南的時候根本發不出來,於是都撒給了田野,朋友在這時候莫名背鍋。
那邊,田野沉默了兩秒,說:「你打開微信,我給你發個東西。」
池信直接掛斷電話,信息很快進來,儘管她在氣頭上,還是點開了,而田野發過來的東西讓她倒吸一口冷氣,手忍不住抖。
兩張圖片,一張是信封的封面,上面寫著「遺書」,另一張是裡面信的內容。
「如果我死了,請把我的骨灰葬回那片土地。
如果我死了,請替我去爺爺墓前掃掃埃塵。
如果我死了,請一定照顧好池信。
在祖國和我命之間,便是她存在的地方——柳山南。」
田野:「這封信是他臨走前交給我的,本來我想,如果你們能各自放下,那麼這封信就永遠留我這壓箱底,可事實你們倆都沒放下,過得時間越久,越難忘。」
面前的街道漸漸模糊,行人的身影也混在了一起,池信抱著手臂,任由眼淚掉在地上,被灰塵裹緊……
所以柳山南不是不愛我,是在祖國和我之間,選擇了前者而已。
田野又發了一條信息過來,「柳山南十月一號要參加市里組織的升旗儀式,你要想見他,可以去試試。」
池信回頭看了眼飯館招牌,往旁邊街道的長椅處走去。
……
十月一日的帕市萬里無雲,好天氣也在為祖國慶生。
當天早上,作為市醫院的醫護代表,池信和一些同事著工作服站在隊伍里,四周還有圍觀的當地民眾,大家從不同地方涌過來,熙熙攘攘,但也有序。
不遠處是特警隊的警察,相比正式開場前醫生隊形的「散漫」,特警那邊站得跟□□的國旗護衛隊一樣,腰杆筆直,目不斜視。
想要在相同制服的人群中找一個,難度著實不小。
還好柳山南個子高,他的側臉池信再熟悉不過,從最後一排一個個確認過去,看了十幾個人左右,終於找到了柳山南。
「師父,你看什麼呢?」
柏曉天伸手在池信面前晃晃,她依然目不轉睛。
「啊~找柳山南呢吧,我看見他了,在那呢。」
柏曉天嗓門洪亮,聲音引得旁邊的警察們都轉過頭來,面面相覷。
池信堅信柳山南早就發現她了,要不然不可能在第一時間對上視線。
很快,升旗儀式開始,幾個代表的行業列隊站好,武警升旗手走向升旗台,正步踢得跟機器人一樣標準。
國歌響起時,所有武警和警察整齊敬軍禮,而且都摘掉了手套,其他人行注目禮,也包括普通群眾。
池信很久沒參加過這種儀式了,遠在邊境,看著飄揚在藍天下的五星紅旗,身上熱血翻湧,她似乎能理解柳山南為什麼那麼堅定自己的選擇了……
祖孫三代都獻給了祖國,骨子裡流淌著烈士後代的鮮血,所謂「把手上的青春點燃,把腳下的土地照亮」,軍人、警察、醫生……這些為人民服務的職業,在某種意義上擁有相同信仰。
升旗儀式結束後是領導發言,雖然話語官方,但用在此情此景里聽著特別舒心。
「師父,結束了。」
池信正聽得入神,柏曉天提醒她。
「哦。」
她看了眼四周,大家在有序撤離。
「師父,柳山南要走了,你不上前打個招呼啊。」
「不了,領導太多,不好。」
「我替你去。」
柏曉天說完不顧池信攔他,矮著腰悄悄往特警車輛那邊靠。
此刻特警隊正原地待命,即使儀式結束,他們每個人也沒有絲毫鬆懈,身姿挺拔得依然亮眼。
「你好,我想找下特警支隊的柳山南。」
柏曉天跟隊伍旁一看就是「隊長」之類的人物打招呼。
隊長有些警覺,「什麼事?我們馬上要返回警隊了。」
「是這樣,前幾天體檢,柳山南身體有點問題,我們主治醫給他打電話沒聯繫上,剛才看見你們,想當面囑咐幾句,很快。」
這位隊長往隊伍後頭看了一眼,喊:「柳山南!」
「到!」
「出列!」
柳山南早就看見了柏曉天,也聽到了剛才的談話。
「醫生找你,你過去看一下,快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