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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一口,咳嗽兩聲,再看一眼,雙眉緊鎖,愁雲密布。
兩人誰也不說話,氣氛死一樣沉寂。
過了一根煙的時間,田野終於開口,「你都要走了,何必做這些讓她難過。」
柳山南疊衣服的手停下,「我不做她就不難過了嗎?」
「我還以為你會為了她留下來。」
「我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田野把煙扔進菸灰缸,「你問過她想要什麼嗎?」
柳山南沉默。
「你都沒問過,就擅自替她做了決定。」
「田野。」,柳山南突然嚴肅,「你知道我要去哪兒,也知道後半輩子我要做什麼。」
田野低頭,沒了剛才質問的氣勢,「那你愛她嗎?」
「比愛祖國少一點吧。」
儘管田野在為池信打抱不平,可柳山南的回答卻震到了他,直擊心底。
「行,既然你已經決定走了,證明你們之間有緣無份,池信這邊我會把能講的告訴她,以後別聯繫了。」
柳山南掏出手機,當著田野的面刪掉了池信的微信好友,「夠了嗎?」
田野憤憤一句,「切,渣男!」
「嗯,我是。」,柳山南蓋上行李箱,「嘭」地一聲。
第16章 他去了邊境小城
野餐後兩天,池信貌似習慣了柳山南的突然消失,還是像之前一樣,沒信息,沒電話,她因習慣而變得不再心急。
直到給一個遭遇嚴重車禍的患者做完手術,病人沒搶救回來……患者家屬帶著孩子聽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沒有見到最後一面。
池信讓柏曉天去跟病人家屬宣布死訊,可他哭喪著臉,怎麼都不肯去。
「柏曉天,怎麼著?這身衣服不想穿了是嗎?」
「師父,她們孤兒寡母的……我說不出口。」
要不是有其他患者和同事在,池信真想給他一腳。
嘆了口氣,池信說:「等著吧,我去。」
她從手術室出來,找到在走廊等待的母子倆,女人看著三十出頭,孩子也就三歲的樣子。
方才批評柏曉天的氣場全然不在,她也蔫了,腳步停滯不前。
倒是女人看到池信身上的白大褂,抱著孩子過來,「醫生,我老公怎麼樣了?」
池信深吸一口氣,說:「患者送到醫院的時候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血壓也測不到,口鼻流出大量血液,我們對患者進行了詳細的查體,結果是多臟器複合型內臟損傷,並伴有多發性骨折,之後我們進行了全力的心肺復甦搶救,接了呼吸機,注射了升壓藥和強心劑,可惜沒有救回他,您的丈夫……於傍晚六點十分去世。」
女人比想像中要堅強,她強忍淚水說了聲:「謝謝大夫。」
她抵著孩子的頭,聽到孩子喊了聲「爸爸」後眼淚終於流下來,打濕小孩兒的衣襟。
有護士過來安慰,池信實在看不下去,離開現場。
儘管她在批評柏曉天的時候義正言辭,可每每輪到自己身上,也跨不去這道坎,但有一點池信做得很好,她總是習慣自己面對傷痛,在同事和患者面前,她絕不掉一滴眼淚。
……
找了個人少一點的走廊,池信坐在椅子上紓解情緒,她想起之前柳山南受傷時他們也曾坐在這聊天。
拿出手機,池信點擊發送一張貓咪吃罐頭的視頻,可刪除好友的提示跳出來,猶如當頭一棒讓她從頭涼到腳……
怎麼就……刪除?為什麼?!
電話直接打過去,那頭是關機的聲音。
池信又轉而打給田野,這回倒是通了,他沉默半天,說:「你比我想的晚了一天。」
「柳山南呢?」
一而再再而三,池信這次必須問清楚。
「你晚上幾點有時間,出來聊聊吧。」
池信沒給具體時間,而是直接掛掉電話,直覺告訴她,柳山南還是不想和她在一起,所以拉田野做擋箭牌。
……
晚上九點鐘,池信從醫院出來,看見田野坐在大門口的花壇處,就是柳山南上次等她的那個位置。
「說吧。」
池信坐下,假裝沒事兒似的扯了扯白大褂下擺,她沒時間約田野吃飯或者喝咖啡,所以只能約到醫院談。
「柳山南走了。」
池信心一沉,「去哪兒了?」
「一個邊境小城。」
「做什麼。」
「警察。」
嚴格說還是特警。
本來池信想問什麼時候回來,但是現在,她知道柳山南可能……永遠都不回來了。
「我早該聽你的。」,池信笑得苦澀。
明知道他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收心,可還是喜歡他。
田野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怪我,當初就不該叫你去爬玉珠峰,更不該介紹你和柳山南認識。」
「跟你有什麼關係,該來的躲不掉。」
大家心裡都清楚,怪誰也怪不到田野身上,畢竟動心的是池信自己。
「那之前呢?他消失那幾個月就是在辦這件事嗎?」
田野點頭,「嗯,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有點兒多,他爺爺去世了,他回了一趟青海,緊接著隊裡也不太平,他被調查,但你放心,已經沒事了,其實他去邊境那邊的事早就在辦了,這也是他一直不敢跟你表白的原因,因為沒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