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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池信沉默,趙海恢復那張寡淡又狠戾的表情,說:「把孩子們都叫進來。」
池信早就注意他身旁的小弟大都年齡很小,在成年的年齡前後徘徊。
「挨個站好,求求池醫生。」,趙海一副看戲的神色,享受其中。
池信被眼前陣勢嚇到了,為首的男生長相青澀,他沖池信鞠了一躬,說:「求求池醫生救救他吧。」
說完要跪,膝蓋蹲到一半的時候池信趕忙叫停,「我怎麼救?沒有工具也沒藥品。」
明顯這是她鬆口的表現,趙海笑笑,說:「這個池醫生不用擔心。」
他回頭,只見門口有個小弟推進來一個小推車,三層,擺滿了藥品和手術用具。
看來早就準備好了,只缺一雙醫生的手。
池信嘆了口氣,她把衣服袖子擼上去,雙手舉起來,說:「我需要洗手消毒。」
可趙海不想麻煩,「有酒精,對付一下,別走那麼多程序了。」
不容商量的語氣。
「推過來吧。」
池信扯開男人受傷胳膊上沾滿血的紗布,一條傷口赫然出出現眼前,皮開肉綻。
池信皺了下眉,轉頭看趙海,「麻煩給我把椅子。」
趙海支使小弟,「快,給搬把椅子過來。」
等池信脫掉外套坐好,先用酒精給自己雙手消毒,緊接著用生理鹽水給那人的傷口消毒,本來她想用酒精懲罰一下的,後來沒下去手。
消毒完池信回頭問趙海,「還有其他光源嗎?或者你把他給我搬到燈光下面。」
趙海顯然有點為難,旁邊的小弟倒是知趣,「我用手機幫你打光行不行?」
池信咬咬嘴唇,行吧,湊合用。
她在一堆藥品里翻了一通,問:「麻醉有嗎?」
「沒有,要不讓他吸兩口頂一頂?」
趙海說完其他小弟哈哈一笑,看來這種傷對他們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池信沒再問什麼,埋頭認真縫合。
好不容易縫完,男人已經疼得滿頭大汗,池信站起來,用酒精又洗了遍手,說:「可以讓我走了嗎?」
趙海過去瞅了瞅男人的胳膊,還不忘點評,「縫得不錯。」
「我可以走了嗎?」
「稍等。」
趙海使了眼色,門口看熱鬧的小弟們快速退出去,他說:「等拆線的時候還得麻煩池醫生過來一趟。」
池信冷著臉,「你不怕我報警是嗎?」
趙海笑了聲,「我做事一向周密,且不說你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就算知道,等你走了這也人去屋空,想報警?也得找到我才行,還有,我勸你實相點!一個過來做醫療援助的醫生管那麼多幹嘛?等完事兒了哪來的回哪去,帕市這灘渾水,你就別趟了,再把命搭里,不值當。」
池信咬牙切齒,卻還在儘量收斂情緒。
趙海走近,貼著池信耳邊,小聲說:「我有很多種方式能毀了柳山南,讓他背負罪名,屈辱地離開特警隊伍。」
「……」
這一句才真正掐到了池信的軟肋。
他身子撤回,音量恢復,「回去還得照規矩辦,理解一下。」
池信無奈笑了聲,點點頭,走出去後手被綁上,頭被蒙上,怎麼來的怎麼回。
不過她有注意丁竹的狀態,沒被打就算好消息。
……
凌晨一點鐘,池信坐在辦公室,給手腕破皮處消毒。
她回來時沒敢驚動其他人,手機里幾條未讀信息和電話,是田桃問她怎麼還沒回去,她隨便扯了慌,說醫院還有事,今晚就睡在這了。
池信上班時有把手機靜音的習慣,所以今天在趙海那沒惹起其他波瀾。
剛消毒完纏上繃帶手機屏幕又亮了,她點開,是柳山南發來的信息,說剛回警隊。
池信拿著手機猶豫了下,沒回。
照往常這個時間她應該睡了,如果回信息柳山南又會問她怎麼忙到現在,也間接打擾他休息。
關掉手機,池信開始回憶晚上發生的事,去程大概半個小時,帕市市里和周邊都限速,所以極有剛到市郊,而且這一次還是平房,當然屋裡設施比丁竹家村子好很多,那裡差不多就是他們臨時落腳點。
趙海說的對,現在報警也沒用,找不到的……
池信想起丁竹,還有和他一般大的那幾個孩子,如果不是誤入歧途,他們現在都應該在上學才對,想到這她胸中鬱結,繃帶卷都被捏扁了。
……
兩天後,陳嘉黎又一次來醫院找池信,頻率比柳山南都高。
池信心裡是不願意見的,可沒辦法,她直接找上門來,出於禮貌和影響,池信也不能趕走她。
這次她換了身行頭,不過依然性感高調。
連體緊身短裙,外加長款大衣,處處藏著小心機,相比她,穿著白大褂的池信清湯寡水,身材再好也被遮住了。
「下次你來之前可以問問我有沒有空嗎?」
池信被她堵在走廊,進退不得。
「你沒事吧?」,陳嘉黎上下打量。
池信不解,「什麼意思?」
陳嘉黎背靠牆,一腳抬起來,鞋後跟撐著牆面,說:「我前天,還是大前天,不記得了,晚上開車經過你們醫院門口,看你上了一輛商務車。」
池信心一沉,所以當時陳嘉黎在現場?